惠嫔只叹:“旁人或许会幸灾乐祸,姐姐你的心我还不懂?也是我的福分,生了宗子,既然是福分,就要好好担负着了。”
惠嫔见儿子抽抽搭搭着给本身叩首施礼,内心又恨又疼,不敢在天子面前胡说甚么,非论她现在甚么境遇,却从没在天子面前有过不谨慎不端庄的时候,稳稳铛铛地绷着脸上的神情,垂首只等天子开口。
这件事也很快在宫里传说,岚琪恰好来钟粹宫看望戴佳氏,纯禧和端静也在跟前,传闻大哥哥挨打了,端静唬得眼睛泪汪汪的,纯禧自认是大姐,经验mm说:“你如果不听话,皇阿玛也打你,今后可不准混闹了,你现在也是姐姐了。”
玄烨说着不留岚琪在乾清宫,要和她一起去永和宫歇着,两人不坐肩舆一起走过来,岚琪想了想还是劝玄烨:“皇上去瞧瞧大阿哥吧,李公公说打得不轻呢,到底还是个孩子,现在额娘也不在身边,该吓坏了。”
惠嫔的心都要碎了,耳朵里嗡嗡直响,脑袋一片空缺,闻声玄烨说“只能委曲你了”,竟是含泪道一句:“臣妾不委曲,统统以大阿哥教养为重,是臣妾宠嬖迟误了大阿哥心智长成,皇上和太皇太后不见怪,臣妾已是深感惶恐。”
惠嫔看着她,畴前还一口一声娘娘和臣妾,现在平起平坐,她也真是端得起这份高贵,稳稳铛铛地就改了称呼,还顺口得很,但这些多想也无益,便笑着说:“我去乾清宫前和荣嫔姐姐在一起,走时她劝我不要干与皇上的决定,皇上就是再狠心做娘的也不能吱声儿,我做到了,可回过甚就痛得肝肠寸断。”
环春感觉她还不如归去掉几滴眼泪的好,偏要绷着笑容去慈宁宫承欢膝下,可她劝不住的,在她家主子的眼里,皇上说过的话,就都要做到。
惠嫔在乾清宫叩首谢恩,失魂落魄地出来,儿子不晓得被带去了甚么处所,听不见哭声喊声,也不晓得那些寺人会不会下死手打,李公公也无可何如,只能劝她:“皇上亲身管束,也是大阿哥的福分,别的皇子将来轮也轮不上呢。”
“皇上本日气大了,李公公上败火的茶才好。”惠嫔忍住眼泪,反过来叮嘱李总管一声,便坐了肩舆归去,可几近是捂着嘴一起哭到门前,回了屋子更是委曲得嚎啕大哭。
瞧见父慈子孝,岚琪不由动容,感喟着:“皇后娘娘必然很欣喜。”
这份高傲和自傲,惠嫔另有,也客气地说:“李公公在乾清宫眼观六路,今后书房里有甚么事,还请你派个小寺人来奉告我,我做额娘的若甚么都不晓得,皇上也看不惯。”
佟贵妃幸运又满足地笑着:“四阿哥请皇阿玛去承乾宫用膳呢,本日家里恰好送了些山珍出去,臣妾让小厨房炖了汤,皇上去尝尝吗?”
“你的性子好,断不会宠溺了这孩子,朕不怪你。”玄烨悄悄叹了一声说,“可他再如有特别的事,肇事也好混闹也罢,人家就要指着你说话了。”
此时玉葵从永和宫过来,说乾清宫来人请主子畴昔,岚琪不得已,布朱紫送她出来时还讽刺:“皇上气大了,你不去顺顺气,哪个劝得?”
岚琪表示惠嫔在外头,不想多说,太皇太后也不勉强,见她笑得还算天然,一起用了膳,可贵是惠嫔和岚琪在一起,席间提起孩子的事,太皇太后教诲她们要放下慈母心,教诲皇子也是国之底子,如果有力教诲,就要尽早罢休,她们的本分是服侍好天子,教诲皇子则是皇室和朝廷共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