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空荡荡的殿阁里没有一点声响,岚琪翻来覆去地还是不能安静,明天觉禅氏跌入纳兰容若度量的一幕像刻在她内心似的,别过后哪怕宴席上一阵阵笑声,哪怕戏曲锣鼓沸反盈天,还是没能勾开她的重视力,时不时会去看看觉禅氏空着的坐位,莫名其妙地担忧她会不会还和纳兰容若在一起,时不时盯着离席分开的人,恐怕他们也会在外头撞见,神叨叨地熬到散席,实在是没精力再去服侍太皇太后,她如许变态必然被白叟家看破,可她不想说更不能说,若觉禅氏坐实私通,她死了不打紧,纳兰容若死了还会有别的能臣才子,可对于玄烨而言……
纳兰容若不能假装若无其事,也跟上来屈膝施礼,岚琪看着他们,定必然神对容若说:“大人巡查关防也要躲避禁宫礼法,大人久在万岁爷身边办差,有些话也不必我多说了。”
这几句话后,到底是热热烈闹过节,太皇太后没有露在脸上,和太后一起为了觉禅氏有孕,恩赏了一些东西,关照荣嫔和惠嫔多留意,毕竟是低阶宫嫔眼下又不得宠,比不得旁人劳师动众。
玄烨一笑,伸手搀扶他起来:“明珠都弄不清这些,你又怎懂治水,但朕还是要派你下去,替朕安设哀鸿,三年五载后水退还田,那边有最肥饶的地盘,朕还需求老百姓重新落地生根,复兴农业。明日你便去吧,京里的差事会有人接办,北边你走过一遭了,这一次去南边逛逛,过两年朕南巡时,也需求重用你。”
苏麻喇嬷嬷固然承诺,但还是劝道:“皇上自有皇上的筹算,一个微不敷道的常在若能逆转或停歇宫内妒忌妒忌的风波,皇上何乐而不为,您说是不是?”
容若身子微微闲逛,仿佛有着和面前人一样的心机,低垂着头说:“是妾室颜氏有了身子。”
觉禅氏忧愁地捂着肚子说:“我额娘头一胎就是儿子,不晓得我会不会像她,如果公主也好,皇子才是费事,顶好是……”她心头晃过生杀之念,浑身一紧背脊上阵阵虚汗,她不能扼杀这个孩子,她不能明着抵挡这个皇宫,不能做任何过于刺眼的事,不能让天子发觉本身的异心……不能,不能,太多太多的不能,唯有老诚恳实地活下去,还要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