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倒是利落得很。”宜嫔恹恹,可才说两句话,就感觉嗓子痒,猛地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软软地靠在大枕头上,泪眼婆娑道,“我这病是不是好不了了?每天那么多药下去,也不见转机。”
回到配殿中,觉禅氏坐回炕上绣她的荷包,针线是她现在独一能够用来打发时候的事,至于读誊写字,当时她和容若在一起,没有了容若,握笔捧书也毫偶然义。
而那以后几天,乾清宫还是每日犒赏翊坤宫汤羹,天子对宜嫔的眷顾六宫有目共睹,感慨她病榻之上仍有圣宠,来日病愈复出,不知又是甚么风景。但是大好的三月阳春,宫里却病的病、伤的伤,天子又刚奉移两位皇后陵寝返来,除了承乾宫外并不太近女色,似白白空负了这暖和旖旎的春光。
桃红再去叮嘱,返来时道:“这些日子,倒是荣嫔娘娘还惦记取,时不时送些东西来,我们翊坤宫也不缺这一口吃喝,倒是她的情意。”
环春从速去筹措,这边两人撂了笔,岚琪端水来让玄烨洗手,被人家促狭地洒了水在脸上,她眯着眼睛气呼呼说:“这事儿搁在平头百姓家里,遇见个母老虎的家主母,必定一盆水扣在相公脑袋上了。”
宜嫔嘲笑:“情意还是心机,谁晓得呢,你且替我记取这些好,将来我要还情面。”
转眼四月里,岚琪膝盖上的伤也早就好了,如旧每日在慈宁宫奉养,太皇太后很依靠她,固然事理上的管束很严苛,一如她曾经教诲幼年的玄烨,可内心最心疼岚琪,常日说话并没太多端方,仿佛祖孙普通的密切。
岚琪一时没听明白,脑筋转了转,一个激灵,撇着嘴问道:“莫非皇上,是想纳哪位格格入宫?”
此时有小厨房里的宫女来,桃红去门前听了几句,返来问宜嫔:“凌晨荣嫔娘娘送来的干货已经泡开了,您想炖汤喝还是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