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要看孩子,就让她看,不要拘束她甚么事。”考虑好久,玄烨沉重地承诺了,再由乳母帮着抱了女儿,较小的孩子在怀里轻若无物,闻声乳母说公主仿佛很尽力地想要活下去,堂堂天子竟是热泪盈眶。
“娘娘还不晓得?是啊,是个小公主。”嬷嬷笑着,“奴婢刚才瞧了一眼,可标致了,比娘娘还标致。”
彼时皇贵妃送胤祚返来,进屋看了一眼昏睡的德妃,瞧见她气若游丝蕉萃惨白,心中悄悄唏嘘,听青莲说德妃生孩子向来不吭声,更是有些佩服她,以后正要退出来,却见圣驾到了,玄烨径直就往这里走,皇贵妃一愣,拦在面前说:“皇上要去看德妃?”
皇贵妃苦涩地一笑:“说到底,皇上还是偏疼德妃呀。”
玄烨肉痛如绞,一步步走进,却闻声岚琪在说话,他稍稍靠近些,瞧见岚琪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孩子,但听她在说:“环春你看,闺女展开眼了。”
“一会儿皇上过来,你们问皇上吧。”嬷嬷没做决定,看过母女俩便要回慈宁宫去,临走时想起来问,“六阿哥在那里?”
岚琪抽泣得没法再言语,怀里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当最后一丝气味从幼小的生命抽离,母亲颤抖着低下头亲吻了她,颤抖着伸手将襁褓掩住她的面庞,“好孩子,额娘会永久记取你的。”
现在,玄烨仓促往永和宫来,只因太医上报说小公主不大好了,玄烨担忧岚琪过分悲伤,他也晓得岚琪这几天底子没看过孩子,不晓得她内心到底如何想的,一起赶来,已做好了筹办安抚抽泣的人。
天子不再勉强,仓促来看过娇弱的女儿,唤来太医扣问德妃和公主的身材,晓得岚琪安然无事,临蓐后离开险境,总算是安下几用心,只等绿珠问他是否要把公主报给德妃看时,玄烨才又冲突起来。
“你胡说甚么?”惠妃见宜妃要口出大言,呵叱道,“眼下宫里那么多新人在,你谨慎说出去的话被人捉了把柄,归正她就是吃得开,你我能如何样?”
“小公主乳母正照顾着,娘娘现在没力量抱孩子,您放心再养一养力量,睡一觉醒来,奴婢就让她们把小公主抱来给您看看。”苏麻喇嬷嬷安抚着,可她也看得出来,德妃真真是临蓐后气色好过有身中,想想真是后怕,万一太医查不及时,指不定现在已经天人永隔。
岚琪笑着,眼中垂垂浮起泪水,她看到女儿垂垂闭起了眼睛,安康的奶娃娃这时候醒着就要哭的,可这孩子向来没哭过一声,仿佛是要留着力量,能极力在此人间上多活一些时候。
“皇上,臣妾不敢禁止您,可这里那么多人瞧着,传出去,德妃辛苦一场,以后还要再去看人神采吗?”皇贵妃不让开,避开天子的目光说,“何况臣妾也在,臣妾是不肯被人说不懂端方,不肯被人说三道四的。”
皇贵妃一向伴随天子分开永和宫,两人要分开时,皇贵妃俄然道:“她那么辛苦生下的孩子,皇上却让她送给臣妾,以己度人,臣妾做不到她那么漂亮。”
环春在边上捂着嘴忍耐抽泣,扭头发明天子在门口,见他入迷呆滞,也不敢开口,更听主子喊她:“你把那对小镯子拿来。”
当六宫皆知德妃为天子产下公主,连太后都去瞧过一眼孩子,天子这里才方才与大臣们散了,听李公公禀告岚琪这九死平生的事,几近是目瞪口呆,等不及指责李公公不报,立时就往永和宫来。
“太医说你在额娘肚子里不好,差点就要把额娘的命给带走了,你可别信他们胡说八道,额娘一向晓得,你那么温馨向来不折腾额娘,比起哥哥们实在灵巧太多,额娘可喜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