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悠悠展开眼,满目欣喜地看着岚琪,问道:“不听太医的话,你就不担任务,不怕玄烨怪你?”
“臣妾多谢太皇太后。”岚琪笑得花儿似的,朝玄烨对劲的一扬脸,却被玄烨说,“朕坐了一会儿了,茶呢?”
岚琪也不坦白,笑道:“是您馋嘴吃多莲藕的原因,这下子更不能轰动皇上了,如果晓得臣妾做这些东西害您吃了不舒畅,皇上可要四五天没好神采给臣妾看了。”
太皇太后笑道:“他敢,你若四五天不睬他,他才焦急呢。”
玄烨不平气道:“朕还要你来教?”
“孙儿明白。”玄烨亦是面色凝重,不说十几二十年后了,之前各种毒害之事,太子也好,枉死的胤祚也罢,都是在说这些,只是现在是他们背后的权势作怪,将来孩子本身起了异心,也未可知。孩子越来越多,他为人父的欣喜越来越淡,这也是此中一个原因,他是帝王,所想所思,总要比凡人更多一些,更残暴一些。
岚琪倒是吓破了魂,方才胤禛那些事一概忘了,伏在榻边几次问:“您哪儿不舒畅,这就叫太医来瞧瞧,太皇太后,您不舒畅可不能藏着。”
岚琪再出来见玄烨,天子便叮嘱她:“今晚别归去了,这几日就住在慈宁宫,你离了皇祖母,朕更加不放心。”
天子赐与了最大的信赖,岚琪另有甚么放不下的,但她日日跟在太皇太后身边,甚么事都比旁人看得明白,严厉地奉告玄烨:“太皇太后总要强撑着为皇上您争面子,特别是节庆里的事,总说不能让宗室里的人看轻了,每次强撑着精力对付,夜里睡都睡不结壮,臣妾看着至心疼。皇上,臣妾不敢说大不敬的话,可太皇太后真的在朽迈,已不是畴前添几根白发的小事,您有空,可要多来陪陪皇祖母。”
岚琪返来时,白叟家正闭目养神,闻声动静晓得她们返来了,闭着眼睛就不屑地笑问:“如何着?我得了甚么要命的大病?”
玄烨略感高傲,但还是笑道:“她也有胡涂的时候,只晓得一味哄您欢畅。”
岚琪却道:“太皇太后不爱药膳的气味,还是以食补为主,寻些药食同源的食材,比那些怪气味的药材要好。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别再让她吃这些苦头,若连一口好饭也吃不上,那日子如何过?”
太皇太后说罢严厉的话,又安抚玄烨不要过分忧愁,现在岚琪奉茶水来,对玄烨笑道:“皇上别和太皇太后说太多话,说得费精力,夜里不能安睡了。”
岚琪拿来热帕子给玄烨擦手,天子拭洁净了手才碰了祖母的身材,给她揉揉胳膊说:“皇祖母不要仗着岚琪疼您,就乱吃东西,您也要想想孙儿。”说着瞪了岚琪怒斥,“不准你胡来,要以皇祖母的身材为重,那甚么糖藕骗小孩子的东西,再不准弄来了。阿哥们来存候,说说话就该走,不能吵着皇祖母歇息,也别再弄些吃的,不怕把他们养娇惯了?半饥不饱才气脑筋复苏,一个个都是要读书的,弄得满腹肥油还如何长进?”
两人这会儿说话正端庄经,毫无打趣的意义,岚琪送他到门外,玄烨再三道:“朕晓得你哄着皇祖母欢畅不轻易,方才朕与嬷嬷说了,的确是这个事理,不管皇祖母另有多少日子,总要让她开高兴心肠过才好,凡事你拿捏分寸,要紧的是皇祖母安闲欢畅,其他的事总有朕在,谁也碍不着你。”
“不轰动皇上,太医还是要请的,太皇太后,您让臣妾安个心可好?”岚琪这般说着,已不等太皇太后点头,回身叮咛宫女去请太医,太病院天然日夜有人等待着照顾太皇太后的身材,立即有人赶来,太皇太后经不住他们软磨硬泡,只能歇下凭太医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