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听着安阳的话,没有昂首,只是低着头,看着案台上放着竹卷,声音轻而悠悠:“你这一去,怕是难以再出来了。”
“不问那么多,我又怎会晓得你所想所做?”孙先生说着,昂首看了眼安阳,而后悠悠长叹:“既然你算过你的命,你感觉,我又如何能够把你带回吴国呢?”
屋外朝阳初升,阳光映照在窗格布上,全部屋内都亮堂起来。
“可惜了,我不肯意。”施夷光看着安阳缓缓说道。而后撇了撇嘴:“我又不傻。”
施夷光抬起眉眼,看着将才安阳坐着的毛毯,目光深远似古潭,让人看不穿。
她摇点头,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未曾。”
脚步声消逝。而后屋外便传来孙先生的声音:“秉文,我们走了,你不来送么?”
她伸脱手,将竹卷展开了多一些,拉回思路,看了看。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能够与之死,能够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施夷光念着,忽而一顿,她看着竹卷上的字,眉头一皱,口中喃喃道:“孙子兵法……孙子?”
孙先生看着施夷光点点头:“我常教习与你,发觉你兵法成就异于凡人。此兵法我赠与你,如果你看完,便毁了去,莫要传授予别人。”
念至此,她一顿,转头看向孙先生:“兵法书?”
“楚国唯有贵族才气入仕,且你年纪尚幼还是女子身,你单身一人要如何活?”孙先生抬眼,看着施夷光,皱着眉担忧的问道。
话音一落,一旁的孙先生全部眉头都束起,嘴巴张着,讶然的看着一脸淡然密意的安阳。
“难怪了。”安阳悄悄叹了一声,声音很低。
连着呼吸了好几口气,施夷光才垂垂缓了过来。她撑着身子坐端,目光从劈面的毛毯上扫过,最后落在桌案上的竹卷上。
坐在屋内的两人,悄悄的对视着。一高一低。安阳低着头,看着劈面坐着的施夷光。
施夷光听着孙先生话,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画卷,面上恶棍又邪魅的勾了勾唇。兵法成就异于凡人?她满身高低会的,也就这点儿了。如何还能泯然世人?
“我一小我去令尹府上吗?”施夷光挑眉看着孙先生,皱起了眉头。
“不来了。”施夷光提着声音,没有情感的回道。
施夷光,你入了地府的灵魂不是已经被阎王划去了么,为何这身子另有你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