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怪我?”
“王八蛋!”
“我不会答应你嫁给十九叔。”
“你晓得的。”赵绵泽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半是调侃半是嘲笑的眼神儿,心脏莫名其妙地抽紧。游移了一下,他慢吞吞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来。
看来这个镇静后,她必须得好好治才行。
“起来吧!”
赵绵泽挽了一下唇,“是。”
抹了一下眼睛,他低下头,吸了下鼻子。
“诚恳啊?”
“夏楚,我们重新来过——”
“凭甚么?”夏初七昂扬下巴。
赵樽微微眯眼,却闻声他说,“殿下,您替俺转告万岁爷,要俺承诺这门婚事也不是不成。只是那精华郡主,只能给俺做妾,不能做俺的妻。”
“大牛!”
她损啊,真损!
“殿下,俺爹俺娘都是吃了一辈子苦的庄稼人,要娶个郡主返来供着,在家里到底谁大?俺可不想俺娘一把年纪了还要受她的气,吃她的排头,想都不要想!俺长年在外,就想找个诚恳媳妇儿,能服侍俺爹俺娘的……”
陈大牛看着他的背影,俄然红了眼睛,“俺不傻!俺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如何死的?俺内心都明白。”
“想说甚么?说吧!”
讽刺谁不会?就看谁比谁更毒。
松油灯下,陈大牛盘腿坐在铺地干草上,身上固然狼狈,可脊背挺得绷直,一看就没有上过刑。
“娘娘,俗话说‘痛则不通,公例不痛’,针灸通络、散结、化瘀、行气,今后每日楚七都来替你扎上一扎,应当能为您减缓一些疼痛。”
陈大牛声音低低的,在这个冰冷冷的大牢里,听上去却带了一种入骨的凉。想他兵马平生,踏过漠北风沙,卷过漠南灰尘,行过江南烟雨,穿过刀光剑影,一世豪杰正气,为大晏立下多少汗马功绩,才气封侯带爵?
赵绵泽目光着火,真恨她了。
“除非,你亲身奉告皇上……你要毁婚。”
他脑筋激灵一下,醒了。而他面前的女人,高高抬起下巴,像一只高傲的小孔雀,不屑的看着他。
这是在找贱,找骂,他晓得。
固然她平常也不待见东方青玄,可她向来喜好长得帅的男人,感觉他长得那样好,工夫那么高,人也还算仗义,固然敌对吧,却也没有真做过甚么害她的事,不但如此,他还救过她的命,也不至于把他恨入了骨子。
做了恶人,她得持续做“好人”。
赵绵泽恨死她了。
镇静后想了想,“说是一种叫‘通天石’的东西,非人间凡地可产。莫非说,不对吗?”
赵绵泽没有答复,只是喊她,“阿楚……”
镇静后笑了,唇上有些凉。
“夏楚……”赵绵泽喉咙梗了一下,“我向来不想针对你,之前的事我说过。我有错,可你呢?你如何做的?凭甚么你要恨我?”
赵樽在牢房内里站了一会儿,才让狱卒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