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体例的。”
“陛下,卯时了。”
“你这……”
“太孙妃?你这是如何了?”
娄公公头缠白纱,腰系麻绳,高高捧着东方青玄亲身撰写的丧报,一步步跪着入得宫殿,尖细的嗓子声音哭泣着,带出一屋哀恸与悲色。
“如果父皇不杀,儿臣辞职。”
赵绵泽唇角微抿,自嘲一笑。
那一双眼啊……
洪泰帝点了点头,“见见罢。”
柔仪殿离坤宁宫并不太远,洪泰帝心中的郁结未退,终是绕道去了坤宁宫。坤宁宫的暖阁里,烧着火普通热的地龙,极是和缓,镇静后躺在床榻上,太病院的林保绩正在为她看诊。
但这席话的分量却极重。
“不想见朕?”
东宫。
这些日子,洪泰帝病着,来得少了,可不管哪一次来,贡妃都是笑容相迎,切切的等候他能下旨让赵樽返朝。但本日的柔仪殿,却似覆盖着一层哀怨,大家低垂着头,屏声敛息地候在外间,寂静无声。
他觉得本身早已健忘,本来竟记得这般深。
“这个贱人。”
“陛下,您身子未愈,主子还是……”
洪泰帝看着赵构,这个身为宗人令,却向来闲云野鹤普通不睬朝事的儿子,俄然一叹,看向了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赵绵泽。
好几天没求票了,可不成以弱弱的求票,求美人儿们给鼓励啊?
“父皇您是天子,是天下第一人,儿臣不敢违逆,也不敢在父皇面前猖獗。但现在,归正我十九哥没了,母妃也要死了,你干脆连儿臣一并杀了好了。父皇您手握江山,君临天下,有的是儿子,有的是女儿,也不差儿臣这一个……”
二十年了罢。
崔英达内心“格登”一声,瞥向洪泰帝,想要打一个圆场,“陛下,既然娘娘身子不适,不如……”
“父皇,十九弟的本领如何,父皇清楚,我们做哥哥的,天然也清楚。若非有人用心谗谄,他怎会误入皇陵,死于皇陵的构造?儿臣附和梁国公所言,该当彻查此事,让本相明白,还十九弟一个公道!”
洪泰二十七年正月初十,就在上元节的前几日,前去阴山传旨的司礼监秉笔寺人娄公公终是宿夜兼程地返回了京师。
赵绵泽揉了揉额头,目光微微一深。
多年磨好的剑,总得找到适时之机方才出鞘。
谨身殿中,沉寂了好久。
世人的目光,都纷繁落在了赵绵泽的脸上,都想看这位在储位不久的皇太孙将如何应对。
可他坚硬的鼻子,刚毅的下巴,那光阴打磨不去的表面,模糊可见昔日令她非常心动的模样,也是这模样,多么像她的老十九。
洪泰帝拍拍她的手,“此事朕交给老二了,你身子不好,就不必操心了,好好将息着才是。”
她“嗯”了一声,抱动手炉,面色稍暖。
听着他自言自语,崔英达冷静不出声。直到一个小寺人鞠着身子出去,与他私语了几句,洪泰帝还是沉浸在情感里,没有回神儿。
“景宜那丫头说过,臣妾的病,在季候变更时,犹是难过,但她嘱臣妾要保持表情镇静,这才渐渐有了些好转。只是她这一病,始终不见好,听诚国公府来人说,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徐文龙声音未落,吏部尚书吕华铭就站了出来,声音里略带了一丝低低的嘲弄。
“何承安这个蠢材,这点事都办不好!”
“你去又有何用?她愤恨着我,恨我当日棒打鸳鸯。说不定,她把十九叔的死,也算在我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