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为了六叔的安危，想来六叔是明白我的。”
说罢他还剑入鞘，把剑丢给张四哈，而尔缓缓转过甚来，似笑非笑地扫向殿中呆怔的大臣，嘴角不屑地扬起。
想当初，赵樽便是靠疆场上位，并获得无数人崇拜和恋慕的。一个赵樽就已经够他头痛，如果再加上一个赵楷，他如何制衡各方权势？更何况，即便赵楷胜了，他代替赵樽，莫非就没有野心吗？
驿使不熟谙肃王赵楷，却认得他身上那一身亲王袍服。愣了愣，他勒住驿马，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珠子，踩着马蹬翻身上马，大声道，“启禀殿下，兰尚书八百里加急奏疏，晋王赵樽在北平府杀邬大将军，誓师南下，起兵了！”
赵如娜无法地看着他，恨不得钻地缝。
一种无形的血腥味，飘过关山万里，跟着驿使入京，满盈在了京师这一片繁华里。
“多谢陛下体恤。”
可听出她话里的意义，赵绵泽却顿时僵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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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楷一愣，出列拱手，微微躬身向前。
“喂，勒个你，叫俺哥！”
顿一下，他瞄着赵绵泽的神采，恭敬隧道：“微臣只是没有想到，邬成坤领三十万雄师，几近碾压的人数，竟会这般等闲地折戟沉沙。只北平一战，便折损过半，毁了一世英名，还丢了自家性命……”
想了想，她点点头，唤了卢永福出去，把踉跄不止的陈大牛扶了下去，方才亲身为赵绵泽续了水，坐在他的下首位置上，轻声问。
晓得赵樽终究起兵，他哈哈大笑几句，啥事儿也没干，一拍桌子连说三声“好”，然后急仓促去了如花酒坊，大灌了一场猫尿，歪歪倒倒地回家，却被小媳妇儿堵住，好一番认错才了。
“白发？”赵绵泽目光一阵恍忽，“有吗？”
“这……”
看着赵绵泽，他张了张嘴，想说。
更没有人想过，朝中并无几个可用的初级将领，而军中的中低层部将，有多少人曾经与赵樽一起打过仗？有多少人曾是赵樽亲身率领过的部下？又有多少人对赵樽的武力和品德极是尊崇？另有多少将士会在他举兵南下之时，挑选站在赵绵泽的身边？
徐文龙恨铁不成钢，拂一下袖子，黑着脸再也不吭一句了。因而乎，奉天殿上，文臣们个个都变成了智多星，化身为孙膑，收回了一样的声音，表示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晋王打着“清君侧”的灯号，清楚是要取建章帝而代之，是为逆首，必须派兵讨伐。
有纤细的风吹出去，外头仿佛又下起了细雨。窗外扶疏的草木在雨中朦昏黄胧，树叶子也像受了惊叫，在冷风中瑟瑟颤栗。
瞥见驿使冒雨驰来，微微蹙眉。
很多时候，居于千万人之上的天子，听多了恭维的话，一定喜好再听实话。特别是现在，赵绵泽明白在气头上，内心烦躁，不喜他长赵樽的威风也是有的。
“这便要看哥哥的了。这一回，还要不要拿我做人质，来逼迫于他？”
张四哈跪地，额头贴在了地砖上。
他不说，赵绵泽却发明了他的迟疑。
赵绵泽换上便装入府时，陈大牛事前未得通传，倒也不太不测，只是脸上那腻歪的笑意没有了。
自此生灵涂炭，江山染血，一家人相互残杀……到底谁能获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