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哈实在也不懂如何措置下人,这台词儿也是跟着戏文里学的,可他是赵绵泽身边的人,出了皇宫也颇得面子,只一吼,便吓得曾氏惨白着脸,叩首如捣葱。
她的脚刚迈出一步,腰身便被陈大牛从背后勒住了。
赵如娜看着她手上的湿巾,眯了眯眼。
“你没有对不住我,你也不必担忧我的安危,哥哥他……固然狠了些,但对我还是好的,我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也不必受他威胁。”
绿儿红嘟嘟的嘴抿了抿,半垂着头道,“侯爷吃多了酒,醉得短长,一向在床上唤着长公主,奴婢方才给他熬了醒酒汤,被他打翻了……拿湿巾子给他擦脸,也被他回绝了……”
“无事,归正这侯府有吃有喝,俺不走。嘿嘿!”
“归恰是娘让俺来看着你的,免得给俺兄弟丢人。”
“媳妇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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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陈大牛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他久经疆场,少有败绩,可攻可守,加上京甲士数上的上风,只要他情愿,绝对能够禁止赵樽南下的脚步。
只看他的神采,她便晓得他存了些甚么心机。内心微微一热,她双阖着眼,把身上搭着的被子推了开去,将只着小衣的身子摆出一个更加销魂的姿式,半趴在枕上,臀儿微微撅着,嘴里的哼哼唧唧更是柔情了几分,听得她自个都有些面红耳赤。
赵绵泽是穿戴甲胄,骑马入营的。
“俺是真的醉了,头好痛……媳妇儿,快给俺揉揉。”
风雨飘摇的京师,连天的秋雨淅淅沥沥。
他说得极其轻巧,可赵如娜既然喜好他,天然也体味他。他十四五岁便入营参军,一辈子都在疆场上摸爬滚打,得知赵樽起事,天然是热血沸腾,恨不得扛上钢刀就随他上阵……若不然,向来不喝酒的人,就算要装醉,也不会冲动得一口气喝了那般多。
可她还没有入屋子,便见绿儿无精打采地出来了。她的手上,拿着一张蘸湿又拧干的绒巾子,神采有些懊丧,看到她过来,似是惊了一下,方才曲膝施礼。
“大人饶命,大人饶了小妇人一命吧,小妇人下次不敢了。”
“不去便不去吧,睡了。”
“大牛!”赵如娜唤他一声,微浅笑着,掰开他的手指头,双目轻柔的看他,“我不会等闲死的,我还未与你过够这好日子,还未能为你留下一男半女,这遗憾未平,我如何舍得死?”
曾氏惊诧不已。
“俺晓得的。”陈大牛双臂一紧,把她往怀里揽了揽,紧紧抱住,“傻媳妇儿,你真觉得俺不懂啊?前次在辽东,他用你来威胁俺的时候,俺便晓得了,他不会真的难堪你,俺即便不回,也不会怎的……但是媳妇儿,咱是两口儿,俺固然想酬谢晋王之恩,却更加在乎你……你对俺,也有恩典……从未有一个妇人像你这般对俺好过,获得你是俺的福分,与你在一起,俺很欢愉,这些恩典,俺也是要用一辈子来了偿的……殿下他想必也能谅解俺。”
这头不会说话的蛮牛。
“大嫂!”赵如娜喊住曾氏,脸上带着笑,“出来吧。”
说罢她没有转头看他,径直踩着脚踏拜别。
“侯爷,有甚么想说,便直说吧。”
“可你如果不上北平,也会有遗憾。”
较场上,京军列队整齐,杀声四周,吼怒阵阵,看上去极是威风。赵绵泽悄悄地负手立于远处,神采庞大地察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身,低低叮咛焦玉。
“要走,彻夜便是最好的机会。”
“侯爷呢?”
“晋王起兵,俺本来是有如许的设法,可那也只是一时打动,俺怎能让你难堪?……再且,俺又怎能抛下你一人,单独留在京师,被人用口水淹死?”他很清楚,如果他跟了赵樽去造反,赵如娜得接受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