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夏初七愣了愣,“噗”的笑出了声儿,然后指了指立在边上的杨雪舞与如风,“晋王殿下,你眼拙吗?莫非你没有看出来,你劫的不是南军的军粮,而是我与青玄的。呵,若不是你半路杀出来,我们就赚大钱了。算了算了,归正财来财去,就那么回事。军粮归你便是。今后你做了天子,莫要与我们难堪就好。”
“东方青玄,感谢你。”
“阿七!”赵樽面色冷沉,一字一句极是生硬,“我只想晓得真正的启事。”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夏初七看他如此,心如刀绞,终是软下了声音,“你没有做错,我也没有做错,错在上天没有为我们安排好此生的缘分。赵十九,容我考虑几个月吧。等我考虑清楚了,便会来找你。而你,不要忘了承诺我的承诺,拿起你的剑,做个顶天登时的男人,不要让数十万双看着你的眼睛绝望。”
他在喊,可她听不见,他晓得她听不见。但他必必要让她闻声。如果没有她,他就算具有天下,又有甚么意义?他猛地昂首,像是发了狂,翻身上马追了出去。一种落空至爱的绝望如同潮流普通澎湃而来,鞭挞在他的心上。他想要抓紧她,抱住她,如同挽留溺水前的最后一根浮木,如许的执念,也成了他沉入暗中之前的朝气。
“阿木尔她实在很不幸,很小就没有了父亲和母亲,养父养母待她虽好,到底不是亲生。她的性子,实在有些像我,倔强,率性,如果认准了的事,便很难转头,阿楚,我……”
像如许当众示好的话,换平常赵樽是不会等闲出口的。大男人主义在他的身上有着最原始最深切的烙印,这一点夏初七比谁都清楚。眸色微微一凝,她与他对视半晌,终是一叹。
“是。”她咽下唾沫,不敢看他的眼。
“是与不是都不首要了。”夏初七眸子凉凉地高低扫着他,一角唇角微微翘起,像是不屑,又像是嘲弄,“另有你身为晋军主帅,掌着数十万人的存亡,这般作践本身是给谁看呢?让统统人都来恨我么?晋王殿下,你大抵真的不懂女人的心机。女人的心底,男人就得像个男人。她们崇拜豪杰,崇拜有力量的男人,而不是那种只会醉生梦死的懦夫,更不是为了一点小事就低沉颓废的男人。这类男人,向来只会让女人瞧不上。”
“赵樽,你非得要来由吗?”
“都安妥了,得亏了三公子帮手。”
“阿七!你返来。”
“兄弟们,今儿也做一回军爷,耀武扬威一把。不晓得走到街上,有没有小娘看上咱,弄几个归去暖被窝。”
他老诚恳实的勒马停了下来,就站在她一丈开外,把数月寻觅的忧心忡忡与焦头烂额的崩溃,都压在了心底,只近贪婪地看着这张近在天涯的脸,轻松地一笑。
男的俊,女的美,这两个蛮班配。
这么男人的男人,楚七为甚么不要啊?
“你错了!为来一日伉俪百日恩?赵樽,我向来都不是你的妻。”
当着无数人的面,赵樽顿了一下,方才道,“为你。”
夏初七有点奇特他本日的干脆,但提到阿木尔,她情感并不如何好,“东方青玄,我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你要说甚么直接说便是。阿木尔为了制止圆房,害得益德太子得了梅毒,另有赵樽那数任赐婚的王妃,不幸还没过门就死了……这些莫非不是你们的功绩?莫说了,我不想听。”
“阿七,你对我有气,我都晓得。我们回家再说,好吗?要打要罚,我都由着你,你千万不要与我置气,伤了自家身子,好不好?”
落日收了红霞,天空已经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