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冷冷地打量着四周,恨声道:“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一个也没死。清算行装,抢出粮食和车马,我们往北走。”
到小寨子的第二天,又有第二批人赶了过来。这些人里,几近没有妇孺,恐怕是路上丢掉了。又过了两天,第三批人流亡的人路过,带来了新的动静:王城被毁了,王与太后的人大战一场,各有伤亡,已经分头出逃,不晓得跑到那里去了。他们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塌方,有一半的人被埋在了土石里。
不敢担搁,母子三人从速持续赶路。愈靠近荆国,愈是没了平坦的通衢,天高低着雨,女杼只能按照树木的长势来判定约莫的方向。碰到有人踩出来的陈迹,跟上去。卫希夷在驴子上坐一会儿便跳下来,与她轮番歇脚。女杼也不推让,如果她在路上累倒了,母子三人就死定了。
卫希夷不再吵嚷着要归去找姐姐了,冷静在缩在筏子一角,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光腾起的方向。女杼怕她掉下去,扯扯她的袖子,低声道:“抠住筏子,一会儿就畴昔了。”
女杼却感激起塌方来。
终究在干粮吃完的时候,到了一所小山村。
“狗王的人和老妖婆的人打了一阵,死了很多人,内里起乱子的时候,狗王见势不对就走了。走的时候,让他的人带了最好的,然后放了火。烧剩下差一点的,被老妖婆的人抢先一步。我们来晚了。青阳,现在如何办?我们本来的城池已经被狗王烧毁了,现在这里也毁了,我们要去那里?”
修路……对现在残破的国度而言,是个几近不成能完成的任务。本来王城的仆从趁乱跑了个七七八八,留下的丛是老弱病残。工手上的人也未几,只能放弃了车马,肩挑人扛,背着干粮往北撤。内心将这不是时候的塌方骂了个半死。
“嗨,那些蛮人早给他们埋在祭坛了。”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目力好一点、再好一点,就会发明,天空飘着一块大大的雨云,不断地往下滴着水。这块雨云在迟缓地向北飘着,边沿的处所已经垂垂分开了王城,正恰好,它又罩在了一群往北流亡的人的头上。不知是人追着雨,还是雨追着人。
工沉着脸,给旧部分拨了任务,构造起人手,抢了需求的辎重,先派人往荆国探路。第三日上,斥侯返来了:“往北的路坏了,雨水将山石冲了下来……过不了车马,得先修路。”
女杼感到环境不妙,决定提早分开村寨,她用另一件金饰换了寨子里的一头驴,又用一些贝币换了些干粮,将后代与承担放到了驴背上,本身扶杖而行。不再与这一群人同业――人多了,当然能够相互照顾,但是如果步队里的青丁壮男民气肠不好,与他们同业反而会有伤害。
工踩在大殿的基址上,恶狠狠地看着这残破之地,身后整齐不齐的旧部。他们的身上,裹着才从宫中抢来的衣裳,看起来还算光鲜,与之不相称的,是手里的骨刀、木杖。
“我会返来的,这些人,一个我都饶不了!我要让人间再没有讨厌的大祭司!”女童恶狠狠的誓词将筏尾撑筏的男人逗得一阵笑:“你还想返来呐?这处所呆不得了。就算大祭司这事儿不成,也得乱上一乱的。另寻个安稳处所餬口吧。”
工气愤隧道:“走!投荆伯去!”
几经谈判,看到这一群人里夹带妇孺,不像强盗,村寨里才翻开了寨门,准予他们进入。寨子里的人并未几,百来户人家,这一支小小的步队足有几十号人,他们的到来让村寨也热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