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齐来到威远镖局门外,见高墙深院,门庭宽广,门前两侧各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各插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旗杆上也各有一面青旗,左边旗上绣着一头雄狮,右边旗上绣着“威远镖局”四个大字。朱漆大门向里敞开,门上匾额“威远镖局”四个金漆大字闪闪发光,门前两排长凳,各有八名大汉撑腿而坐,黑带束腰,非常威武。
李元弼安设好高齐,来至大堂,唤来几名得力的镖师,叮咛他们去岳麓山迎回丁信的遗骨,这些镖师有的是丁信的弟子,有的敬佩丁信常日为人,听到他的死讯,无不哀思气愤,李元弼稍作安抚,声言必然会为丁信报仇,只是面前镖局另有大事,报仇之事只好先行延后,众镖师对总镖头向来言听计从,只得压抑心中的仇恨。
高齐在山下的市镇上找了一家堆栈,又给了店伴计一点银两,烦劳他去买了一匹骏马,第二日一早便骑了马向西行去。
丁信心中再无牵挂,就此断气。高齐在山脚下挖了墓穴,将丁信葬了。又拾起丁信的布包,内里硬邦邦的,拆开看时竟是一翡翠玉盒,盒身通体娇绿,无涓滴正色,做工非常精彩。高齐外号玉箫墨客,曾经有一把代价连城的玉箫,他更是辨别玉石的里手,打眼一看就晓得这玉盒已是无价之宝,纵使他生性澹泊也不由大为惊奇。
这马虽非千里良驹,却也雄浑矫捷,高齐日行夜宿,不一日来到SC境内。自古蜀道之难闻名天下,但见群山巍峨,松柏苍然,门路崎岖,逶迤千里,风景无穷,高齐受人之托,却也偶然观此风景。这马行不惯山路,速率大不如之前,高齐弃了马,展开轻功,足不粘地,衣衿带风,只见青衫飞舞,身后草木颠覆。这十年来,高齐固然藏匿江湖,不问世事,却每日勤练师父所授的玄门吐纳之术,武功更胜往昔,此次得以发挥轻功,如同老友重聚,内心非常愉悦,愈奔愈快,竟比骏马还快,不出两日,便到了成都府。
他细细打量,玉盒被一把拇指大小的金锁锁着,这金锁做工精美,也是可贵的宝贝。高齐非常惊奇,不知到底是何物竟配得上这两件宝贝配饰。他虽猜不透,却也不觉得意,收好玉盒,又在丁信坟前拜了拜,便下山去了。
高齐上前简朴申明来意,那八名大汉听到丁信的名字都微微变色,仓猝唤来内里的仆人,仆人将高齐引入镖局的正堂,又有侍女奉茶。过未几时,高齐闻声一阵脚步声从内堂传来,法度浑厚有力,行动短促,料知是李元弼,便站起家来。公然内堂转出一四十来岁的男人,身材高大,锦衣华服,脸孔俊朗,神采非常凝重。高齐上前见礼,李元弼顾不上客气,忙道:“您但是受丁副总镖头所托?”高齐见李元弼与平素所见行镖之人大不不异,全不像闻名江湖的威远镖局总镖头,倒像是富甲一方的员外,心内悄悄惊奇,见他一上来就扣问丁信,非常无礼,却也并不在乎,忙答道:“鄙人一月前在岳麓高低偶遇丁前辈,丁前辈身受重伤,将一件东西拜托于我转交贵镖局。”说着将翡翠玉盒取了出来,交在李元弼手上。李元弼道:“丁镖头现下可好?”高齐见他对这宝贝看也不看一眼,却先扣问部属的伤势,对他的尊敬又增加了几分,黯然说道:“丁前辈伤势太重,不幸去世了。”李元弼初时传闻丁信任人带信,便知不妙,内心惴惴,是以一见这送信之人便先扣问起来,这会儿亲耳听到丁信身亡的凶信却如同五雷轰顶,半晌说不出话来。高齐见李元弼脸现哀思之色,真情透露,他最佩服的便是有情有义之人,见此景象,不由心下怅惘,说道:“丁前辈宁死不平,实在是了不起的豪杰,鄙人未能及时脱手相救,实在有愧。”李元弼摆摆手,俄然大声说道:“是谁干的?”高齐道:“刁氏三雄。”李元弼恨恨的道:“刁氏三雄,刁氏三雄,好,好。”他手上一用劲才想起那翡翠玉盒来,忙去看那玉盒,见玉盒无缺无损,心下稍安,又想面前这送信之人见到此等宝贝却不动心,必然不凡,才想起失礼之处,忙让了座。又问道:“承蒙大侠厚恩,无觉得报,大侠但有所命,我威远镖局高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高齐拱手道:“李总镖头严峻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鄙人对丁前辈非常佩服,丁前辈既有拜托,鄙人天然乐意效力,所谓厚恩,切莫再提。”李元弼见此人如此谦逊,心生敬佩,忙道:“还未就教大侠高姓大名,真是失礼。”高齐道:“鄙人高齐。”李元弼虽贵为威远镖局总镖头,威远镖局也不乏妙手,本身除了走镖,却从未闯荡过江湖,对江湖上的事所知甚少,高齐十年前名动江湖,他也曾有所耳闻,只是近年来高齐销声匿迹,他却再未听过这个名字,今时听到,也只当作是知名之辈,畏敬之心却涓滴不减。他见高齐为人豪侠,风采翩翩,非常喜好,以是连久仰如许的客气话也免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