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廉道:“原想你们下了山,就会躲过这场灾害,没想到鬼门的人竟想把我们困死在山上。”林之奇与陈婉星从未听过鬼门这两个字,心中都是一惊,又听陈孝廉道:“婉星,去把你姐姐叫来。”
陈孝廉与四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即叫他们散了。高齐回房后心境难平,轻推开窗,见皓月当空,银光泻地,夜风吹来,冰冷一片。他把玉箫放在唇边,缓缓吹出一首曲子,一曲结束,高齐叹道:“天不成预虑兮,道不成预谋;迟速有命兮,焉识当时?”这是贾谊《鵩鸟赋》中的句子,贾谊谪居长沙,空怀超世之才,常自伤悼,一日见鵩鸟飞入他屋舍的角落,这鵩鸟与猫头鹰相像,贾谊以为是不祥之兆,觉得寿不悠长,便写了这首赋来自我安抚。这句话是说天与天然都是不能够事前想到也不能事前打算到,寿命的是非,又如何能够晓得它的刻日呢?高齐见陈婉星移情别恋,本身情场被逐,天然想到了世事情幻无常,民气难测,他便也用这句话来安抚本身。
陈婉星兀自惊魂不决,听了“阴风掌”三个字,又见父亲面色沉重,便知短长,急道:“爹爹,快救救林大哥。”
世人听闻各大派均遭伏击,都不由“啊”了一声。陈孝廉道:“我孤军无援,本觉得必遭毒手,谁料我竟藐视了凤凰琴的能力。我凭一琴之力就将鬼门妙手全数击退,鬼门铩羽而归,一年后就卷土重来,这一次设下毒计,抢走了凰琴,鬼门阎王却不知凤凰琴原是一对,我凭凤琴将他打伤,他和那把凰琴一同跌落绝壁。今后今后鬼门便即销声匿迹,凤琴却再也弹奏不出声音。”
高齐道:“教员,林兄无碍吧?”陈孝廉道:“性命无碍,余毒还未去净,先让他平躺一会。”
实在高齐完整会错了意,陈孝廉将蝉翼衣给他穿,实是因世人当中以高齐武功最高,若他一脱手就被鬼门勾魂针所伤,那就一败涂地了,有了这件宝衣,便无了后顾之忧,哪知高齐先入为主,竟把他的意义曲解了。陈孝廉那里晓得他的心机,只当他听了陈婉星和林之奇的话内心不安闲,也未多想。
高同心感凄苦,忽听得有人说道:“天实为之,人其何如?”语声慈爱,恰是教员的声音。高齐见陈孝廉手里捧了一个承担,忙开门驱逐,说道:“教员。”陈孝廉走进屋来,将手上的承担翻开,拿出一件红色的褂子来,说道:“这是蝉翼衣,你穿上。”高齐听了蝉翼衣三字一惊,忙问道:“这就是刀枪不入的蝉翼衣?”陈孝廉道:“恰是。”高齐道:“传闻此宝是铁拐白叟统统,如何教员也有一件?”陈孝廉一笑,说道:“你师母是铁拐白叟的女儿。铁拐白叟善养金丝蝉,此蝉极其难养,金丝蝉丝更是可贵,破钞几十年才制得一件,自你师母归天后,这门技艺就失传了。”高齐见教员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本身,又想起那把玉箫来,心想教员还是中意我的,心中大喜,忽地想到教员这么保命的东西不给两个女儿,也不给林之奇,单给本身,自是把我当作外人了,想到这里,那里另有半分欢乐。只得胡乱谢了。
门外的高齐和陈孝廉听了二人的言语,一个又恨又酸,一个又怒又惊。高齐深爱陈婉星,只是言辞中从未表达,却早已将她视若生命,听了二人的话,知他二人互生情义,懊悔不能替陈婉星去挡那一掌,又听他二人言语密切,了解虽短,交谊却深,心中不免酸溜溜地。陈孝廉虽是读书人,却也曾是江湖中的一号人物,本对青年男女之事非常隔明,但是,林之奇与长女早有婚约,现在却恋上了小女儿,他如何不惊,又见小女儿也是移情别恋,说出这一番不符身份的话来,更是气愤,只是他脾气向来暖和,现在又面对劲敌随时来犯的能够,一时不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