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为甚么要这么做？
乔序看着我，眼神变得格外和顺：“朕已经定好日子了，就在卢凌与合欢婚后第二天。”
他在我颊上悄悄一刮，宠溺地笑道：“你呀，真是个孩子，一哄就好。”
他将那勺温热的鸡汤缓缓饮下，看着我勾唇一笑：“同时，秉承功德成双的原则，朕决定在那天迎颜桢入宫，定居交趾宫雪花阁。”
不对，是体贴她腹中的胎儿。
我写下“将计就计”四个字，他那双灿烂的星眸中却含着模糊忧愁，犹疑着道：“但是素素，朕却感觉这是个放虎归山的行动。”
莫非就因为穆氏一族对乔序忠心耿耿，以是他急着帮岐山王剪掉乔序的羽翼？
我低眉羞怯，他也不再与我打趣。我们默契地用完晚膳，乔序唤来孙文英与宫洛，叮咛道：“朕与皇后要去重华宫看望尤婕妤，只要你与魏尚宫服侍就行了。”
我被他瞧得脸颊滚烫，只好和顺低头，随他一步步向重华宫走去。一起上，宫人们远远地见帝后联袂走来，当即跪在原地，俯身垂首，大气也不敢出。我与乔序干脆将他们视为氛围，只顾沉浸在锦宫城落日西下的美景中，像官方浅显伉俪那样“带月荷锄归”（1），再也不想其他。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捋平他的眉毛，竟从他的双眉之间摸到了一缕如有若无的忧愁。他顺势悄悄握住我的手，温声道：“不消替朕担忧了，我们用膳吧，用完膳一起去重华宫看看尤婕妤。”
乔序抚着长发的右手俄然顿住，神情也稍有呆滞。不过半晌，他又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朕早已在去锦乐宫那天就悄悄命人送你大哥出宫了，他现在已然回到余府，等过几天朕自会安排好这件事情。”
我不太明白，从速写道：“为甚么是放虎归山的行动？”
我思忖半晌，眉间浮起模糊忧色，写道：“序郎给她换个居处可好？交趾宫雪花阁是小巧住过的处所，素素不但愿别的人再住出来。”
他悄悄点头，道：“你想想看，上一次朕派人护送药材随黑齿常之回高丽，却在半途中俄然遭到山贼攻击，至此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这一次冯德伦上书，要求朕调派穆家父子出使高丽，朕很担忧他们的安危。如果他们在途中遭受甚么不测，那朕就即是落空了两位肱骨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