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簌簌滑落,渗入她柔润的嘴唇里,她尤不觉苦涩,只噙着眼泪笑道:“我差点觉得见不到你了。”
因为此时四周没有纸笔,我便拉起宫洛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写着。宫洛思忖了半晌,跪启道:“禀太后,方才殿下说,儿臣无恙,是儿臣的错,让母后担忧了。”
宛盘点了点头,眼底出现出一丝欣喜。乔序和顺地抚摩着她的长发,引着她落了座。
“端裕夫人倒是故意,”太后抚了抚胸口的雪狐衣领,悠悠道,“这翠华宫刚走了水,气味于腹中胎儿倒霉。恩善,扶你家娘娘归去。”
是郑棠,她来了,穿戴一身藕荷色对襟齐腰襦裙,罩着同色绣飞鹤的大袖衫,裙裾迎着晚风翩跹起舞,仿若一只妙曼美好的胡蝶。
“凡是深爱本身丈夫的女子,又如何情愿亲眼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恩爱生子呢?”
乔序抹开了她的眼泪:“当然会有,前提是你得养好身子,晓得么?”
太后在我们面前站定了,抬了抬手,叮咛道:“都起来吧。”
俄然,一个微小的声音从地上跪着的人群中传来。我循名誉去,只见寒蕊正低着头怯生生道:“禀太后,奴婢就是寒蕊。”
太后眼底尽是慈爱:“如何会是你的错?”她渐渐转过甚去看着跪地不起的一众宫人,神情蓦地变得峻厉起来:“有错的是他们!好好的如何会走水?哀家看你们都该发配宫正司候审!”
窦太医膝行至我身边,宫洛在我身前跪下。我将手搭在她的背上,窦建明不敢担搁,马上细心查抄起来。
乔序拂了拂她鬓边散落的发丝,接着又为她正了正发髻,这才温声道:“你放心,朕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乔序,只见他的眉毛稍稍一动,半晌又规复了平和的神情。他站起来走到郑棠身边,揽住她的双肩柔声欣喜着:“穆秀士话虽直了些,但也是朕想奉告你的。你方才如许吃紧跑来,万一摔着了,可不是任何人担待得起的。”
太后摇点头,道:“哀家冻着干脆有太医救治,如果人没了才是有力回天。”她搭着云萝的手上前几步,俄然在郑棠身边停下了脚步,傲视着她,道:“端裕夫人也在?”
“皇后谨慎,”他低眉望我,而我也不由抬开端来与他对视,只见他眼底竟模糊透暴露一丝担忧与指责,“下次可不准如此了。”
甚么?太后也来了?
“更深露重,母后如何来了?如果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他转眼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背的伤,平声道:“太医呢?”
待一行人走近了,我才看到他身后早已鬓鬟疏松的宛清。
我的手刚被火石烫起了水泡,她一捏,不觉吃痛,一下子缩了归去。
“棠儿,你如何来了?朕不是说了么,你不消过来的,”乔序锋利的眼神超出郑棠清癯的双肩,落在了恩善身上,“这是如何回事?”
一听到“宫正司”三个字,世人都慌了神,不住叩首告饶:“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明显是有备而来。
太后随即走到正中心的位置坐下,接着又表示我和乔序一左一右作陪。郑棠夙来害怕太后严肃,又见乔序沉默不语,只好矮身施礼道:“是,臣妾谨遵太后懿旨。”
我俄然猎奇郑棠此时的神情,不由转眸望向她。只见她绝美的脸上不知不觉浮起一丝忧愁,如有若无,时断时连,竟是那般落寞感慨,摄民气魄。
乔序悄悄推开郑棠的手,将大氅从肩上取下,回身就披到了宛清身上。宛清的身子微微一颤,连连摆手推让着,“陛下……妾不敢接受,”她看着我,“您还是给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