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话甚么意义？！”黑齿常之的声音听来很不耐烦，“孤平生光亮磊落，最烦被人狐疑和歪曲，世子有话无妨直说！”
“世子别急，固然来时决计甩开了细作，但现在出去不免被人撞个正着，不如以沉湎声色犬马为由，迟些出去掩人耳目。”
“不可！世子绝对不能进宫！”
紧接着又有人在另一头大喊：“公主殿下，这边也没人！”
“只要大王敢，那鄙人这辈子就算值了。因为一旦鄙人死了，皇兄与父王都不会放过你。传闻大王另有一名放逐倭国的长兄？不晓得玉山大妃会不会趁机废了你，要求天朝另立新君呢？”
“大王别活力，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开了也不至于到时候相互猜忌，您说是么？”
“哦？怎大王这态度变得够快啊，不得不让鄙人多些考虑。”
甚么？我的指尖仿佛凝固了，一动也不动。乔序悄悄拍了拍我的肩膀，唇角一弯，漾起东风般暖和的笑意。他仿佛在用笑容鼓励我不要惊骇。
“哐啷——”
接着传来乔巍安稳的踱步声：“正因为不想功亏一篑，我才更不能打动。皇兄不是病了吗？明早我就以侍疾为由进宫一探真假，万事都等鄙人见到父王再说。”
“孤亲眼所见，您的父王和母妃已被太后下旨囚禁了！”
乔序淡淡一笑，招手表示我走到他身侧坐下，在桌上写道：“待会儿你闻声甚么，都要一五一十奉告朕。”
“棠儿是孤的mm，他身为她的丈夫却没能庇护好她，这是他的罪一；其次，我高丽与蛮夷的边疆常受胡贼骚扰，他却从不派兵庇护，这是罪二。光是这两点就已经让孤气愤了！”
“另有这等事？难怪能把驸马迷得神魂倒置。不过皇姐但是眼底揉不得沙子的人，我们还是走吧，对外就说想点的女人被驸马爷点走了。”
“是！公主！”
隔壁是一阵可骇的沉默，我、乔序与卢凌也纷繁沉默着。氛围仿佛凝固了普通，只要楼下喧闹的丝竹弦乐与嬉笑怒骂仍在耳畔反响。
乔巍楞了半晌，道：“驸马？哪位驸马？”
“能得大王夸奖，想必不是俗物，就点她吧。”
我写得直冒盗汗，而乔序见了也是一样惊诧又阴狠的神采。
“毕公子言重了，这是鄙人的任务。”
“如何？大王想跟鄙人保举妙人？”
他的身侧还跟着一名穿着讲究、气度不凡的男人，身份必然非富即贵。刚才接待我们的苏翁也一样笑容迎上去，点头哈腰，不断地献媚。
在场的人无不叩首下跪，只要乔巍和黑齿常之还站在原地。
陪我和太后赏春？难怪这几天向来没听前朝提起他们被囚禁的事。
我不由严峻起来，反观乔序和卢凌，倒是一副料想当中的神情。
因为处所狭小，乔序只能把我抱在怀里。我有些不太舒畅，我们还从未有过这么密切的行动，只好红着脸转头不去看他。视野一动，我才发明大厅中心站着一个丽裳华服的女子，她身披五彩凤凰百鸟天丝大氅，绾着精美的飞鸿髻，头上的珠钗一晃，闪动的耀目光芒更烘托她崇高不凡的气质。
“好叻——”话音刚落，紧接着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这你就不晓得了，合欢女人每天只欢迎一名客人，今晚是驸马，她铁定不会再伴随你我了。”
锦乐微微一笑，抽出鬓边十寸长的步摇，拿在手中细细赏玩着，漫不经心道：“那好，你奉告本宫驸马在那里，本宫就饶你一命，不然……”
“承蒙大王夸奖，倘若大王都说完了，那鄙人告别！”
我心底茅塞顿开，本来他们要我当翻译啊！不过，黑齿常之为甚么要说蛮夷官话呢？莫非他们要议论甚么奥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