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乐回身看着始终一言未发的黑齿常之,委宛笑道:“明天真是抱愧,本该是本宫与驸马的事情,倒让大王见笑了。”
他越握越紧,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啪嗒啪嗒”滴入波斯羊毡毛地毯中,融汇成一朵暗红色的伤花。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合欢更是惊诧不已,悄悄摇着他的那只手,颤声道:“驸马爷……您别做傻事。”
锦乐这才重视到他的存在,收回击中的步摇,嫣然一笑:“本来是你?这中间的人是谁?”
“你刚才不是说那儿没人吗?!竟敢骗我?”
乔巍回声不迭,边走边道:“好!我的家奴就在内里!走吧,我扶你回岐山王府疗伤。”
公然,“啪——”的一声脆响传来,一个耳光落在了锦乐身侧侍卫的脸上。
侍卫不敢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只能矜着标准的站姿,恭谨道:“公主息怒!卑职刚才出来搜了个遍,内里的确没人。要不卑职带公主亲身上去看看?”
身强力壮的侍卫们三下五除二就将擒住。合欢手中的《漱玉词》掉在了地上,那双净水眼里满含委曲。她挣扎不得,只得昂首望着锦乐,哀声道:“公主殿下,民女猜想您是曲解了,民女与驸马爷从未行过轻易之事,驸马爷每次来也只点民女弹唱几首曲子,再无其他啊!还望公主殿下明鉴!”
锦乐勾唇莞尔:“是么?那大王就太不体味本宫了,我们走!”
锦乐抬手以示免礼,悄悄笑道:“巍堂弟,想不到你还带了一个藩国君主来,看来这花满楼的确申明远扬啊。”她朝前缓移莲步,腔调慢悠悠的,“只可惜今晚本宫要扫你们的兴趣了,倘若搜不出驸马,本宫明早就回了皇兄,封了你这花满楼!看你还如何利用男人寻欢作乐!”
他越说越气愤:“并且我们祁家的男人各个会兵戈!你却恰好要我做个文官,空有一身才调没法发挥,你说我能不愁闷?!”
锦乐一向盯着他,俏脸含霜:“时候到了?是现在吗?”
我也吓得捂住了嘴,那剑锋离他的心脏不到三寸啊!万一……万一锦乐打动,那难道……难道很伤害?
“另有!本宫明天要杀你,不但仅因为这件事!”
说到最后,锦乐的声音变得格外凄厉,仿佛是无声的哭诉,那样震慑民气。的确如此,这几次严峻的家宴,我都没见过驸马的身影,也没人提起他,仿佛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祁延顺冷哼一声,笑道:“世子中间,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可明天的事情,是你这位好皇姐先挑起的,不能怪我不共同。”说完,他俄然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笑得愈发畅怀,“我现在才晓得,凡事只答应公主常常到封地找面首(1)游乐,不答应驸马偶尔来花楼听曲。堂堂一国驸马竟然这么窝囊,连身为男人的自在与庄严都没有,活着另有甚么意义?来啊!还请公主这就杀了我!”
“你说不说?!”锦乐手中的步摇又深了一寸,几乎真的刺出鲜血来。
苏翁额上直冒盗汗,从速蒲伏进步,搂住锦乐的右脚,要求道:“求公主开恩啊!草民……草民这就说,驸马爷……驸马爷在合欢阁!”
祁延顺的嘴唇已垂垂落空赤色,他抿了抿唇,冷酷笑道:“没错,就是比不上。”
阵阵寒凉的眸光从锦乐乌黑的瞳人里不竭涌出,她反手“呛”的一声拔出身旁侍卫的佩剑,直接指向祁延顺的胸口,唬得他马上停下脚步。
黑齿常之左手握着佩刀,右手搭在胸上,朝锦乐深深鞠躬:“斑斓的长公主殿下,请受高丽国王黑齿常之一拜。”
血越流越多,祁延顺的气味也越来越微小,饶是如此,他仍然冒死稳住本身的心神:“没用的,她决然不会信赖,还会是以迁怒于你。合欢,你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