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隆恩,谢殿下隆恩,”黑齿常之躬身作揖,“微臣方才只是感觉天恩过分浩大,实在惶恐莫及。”
郑棠也微微错愕:“大妃染恙?这是为何?”
不祥的预感?他指的是甚么?
黑齿常之轻叹一声,“回贵妃娘娘的话,大妃近几年身子一向不好,恐是春来咳疾又犯了,王宫中有太医保养,娘娘不必忧心,”他凝神半晌,“倒是娘娘您,务必好好保养您的身子,您安然安康,则是我高丽子民的福祉。”
斯须歌舞起,笙箫凉,家宴就在世人各怀所思中仓促结束。我命人摆开轿赶回凤仪宫,倚在金丝蜀绣软座上,倦意如潮流涌来,眼皮直打斗,但是我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弛,因为那三张极其首要的图纸就在我头上戴着。
落轿时,蓉儿仓促出门驱逐,福身道:“殿下,陛下已经在内里了,您快出来吧。”
我刹时了然,太后的意义是高丽也应当尽到从属国的任务。黑齿常之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态度也愈发恭谨:“是,太后所言极是,微臣明白了。”
黑齿常之与乔序同时举杯一饮而尽。他表示身边的侍从阿莫将酒杯再次满上,接着道:“不但如此,孤这一次归去今后,将举天下之力推行北燕官文,争夺三年以内做到上至达官权贵,下至黎明百姓都对它了然于胸。也让北燕使臣出使高丽不再被说话不通困扰。”
我灵机一动,提笔在纸上写道:“陛下,刚才高丽国王说玉山大妃咳疾犯了,臣妾觉得当赏贵重药材百件为大妃保养。一则嘉奖高丽国王对宗主国的忠心,二则,玉山大妃是先帝亲身册封的高丽大妃,理应遭到宗主国礼遇,您感觉呢?”
他反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悄悄搭在我肩上,从铜镜里看向我:“朕指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