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跪下来双手举过甚顶,道:“还请陛下过目。”
神思如此回转,我低眉在他掌心写道:“序郎,这件事情有何人晓得?”
我的眉心一动,满觉得他叫我来,多数会发兵问罪,没想到竟是说这些不着边沿的绵绵情话?我娇羞地垂下臻首,他顺势将我揽在肩头,柔声道:“昨晚,你让宫洛送出宫的亲笔手札,你三哥已经呈给朕御览了。正因为如此,朕才没有对你三哥用刑,只把他囚禁在家。”
他将我从他肩头扶起,深望着我的双眼:“有妻如你,甚获珍宝。”
乔序公然在派人找他的长兄!
半晌,乔序将那张纸揉成一团,道:“你马上奉告万宇轩,让他不管如何都要把诘珂东利从倭国接返来!朕在燕京等他,倘若做不到,那就永久别返来了!”
我再次回到乔序身边,凝睇着他通俗的双眼,他也看着我,款款道:“如何?你想问甚么?”
他俄然深深望我,格外感慨:“恰是这件事情让朕抓住了机会,发誓必然要借此机遇找到诘珂东利。还是郕王的朕暗里到万府拜访,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万宇轩。事到现在,畴昔整整四年,他终究有动静了!”
说到“功德”二字时,乔序眼底充满了鄙夷。他冷冷一笑,又道:“但是朕没想到,黑齿常之竟然将他的猜想听出来了,这么快就派人禁止寻人之路,想来是真的怕朕操纵诘珂东利从内部扳倒他,毕竟他不是玉山大妃亲子,对这位养母必放心有顾忌。”
我点点头,在他的首肯下展开那张皱巴巴的宣纸,只见上面用北燕官文写道:“微臣万宇轩跪启,北燕朝陛下万福金安,微臣已找到高丽先王宗子诘珂东利,因黑齿常之与倭寇勾搭禁止,暂不能将其带回北燕,还请陛下再允微臣一些光阴,微臣必然不辱任务!”
乔序脸上的笑意更深,神情也愈发和顺:“当时的礼部尚书万睦锐吓得叩首告饶不止,谁知母后不但没有指责,反而对他说‘这个女儿你好好养着吧’,可这不但没有安抚万家,反而让他们更加惶恐,为了撤销母后心底的疑虑,万睦锐主动上书,要求将万家成年男人纷繁放逐倭国,谁知被父皇训了一顿,将奏折原封不动打回万府。”
我热泪盈眶,不住抽动着唇角。这句话让我好像置身花海,东风拂过,连呼吸都是芳香的感受。我多想亲身复述它,可我忘了,我向来不会说话。
等我到乾清宫的时候,日头已经很高了,明丽的阳光照着金碧光辉的檐牙勾瓦,晃得我几近睁不开眼。宫女寺人依礼跪下,口中恭谨念叨:“殿下万福金安。”
他敲了三下,乔序刹时收住忧色,沉声道:“出去吧。”
我心底莫名“格登”一下,连笑也笑不出来。
乔序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会心起家,敏捷从屏风前面绕出去不见了踪迹。
乔序从他手中拿起来翻开。他没答应我看,我便坐在原位一动不动,那名小寺人也跪在我们脚下静候叮咛。
他浅笑着向我招手,我更加迷惑,他为何不活力?莫非刚才他脸上的凝重神采都是装出来的?我鬼使神差地向他走去,在他身边的鹅绒软羽坐垫上坐下。
“事情还得从怀柔贵妃头七那天提及。”
正在我思考时,乔序将那团纸递给我,唇角漫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笑意:“刚才你做得很好,晓得甚么叫‘非礼勿视’,现在想看看么?”
“万宇轩是万梦薇的哥哥,怀柔贵妃薨逝那年,万家人被答应入宫记念,朕就是在阿谁时候熟谙他和梦薇的,”他低眉微微一笑,“说来也巧,他本不该卖力这件事情,是梦薇误打误撞促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