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声音,温老夫人当即嘲笑一声,呵叱道:“郡主这声,老身实在当不起!”
余辛夷眸子淡淡的,浅笑点头。内堂中不急不缓的经文声隔着层层莲幡,伴着佛堂内扑灭的迦南香传入天灵,如同梵音,又模糊如同符咒,竟有种让人失魂之感。
余怀远听到温氏没被送回定国公府,反而还留在府里,肝火冲冲的来发兵问罪:“温氏是你让下人放出去的?谁答应你自作主张!你眼里另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他真正气愤的不是余辛夷擅作主张,而是不晓得何时,下人们竟然罔顾他的号令,仿佛余辛夷才是他们的主子!
“女儿绝没有那样想,”余辛夷忙低下头,惶恐道,“只是女儿觉得就如许将母亲送回定国公府,恐怕定国公府要找费事,以是……女儿莽撞了,请父亲惩罚!”
看着那些缓缓爬过来的毒物,温氏浑身赤色尽褪,骇得浑身颤栗,却仍咬紧了牙关,威胁道:“余辛夷,你不能对我如许!你这小贱人,把东西拿开!我警告你……只要我一日不死,这个奥妙就会存活在这世上一日,但若我死了……我包管它会跟着我一起进地府!那么,你这辈子就都要守着你那贱人母亲,死不瞑目!”
看着余辛夷惶恐低头的模样,余怀远一腔肝火逐步停歇下来,明智逐步回笼。细想之下的确如此,如果温氏拿着休书回定国公府,必然要掀起一场天大的风波!以是,温氏不但不能放走,反而要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那么此事又该如何措置?余怀远一时就有些束手无策。“那你感觉该如何办?”
看到余辛夷转成分开,穆雅兰生硬的身子才终究松弛下来,瘫软的跌坐在地上。下丫环颤抖着扶起穆雅兰道:“主子,您起来吧……”
这一个“病”字,完整提示了余怀远,久病,便意味着――死!一旦温氏归去,必然挑起两家争端。以是温氏不能回!最好的体例,就是比及她死!
小丫环豆青担忧道:“主子,我们今后如何办?莫非真要看郡主的神采过下去么?”这位郡主实在是个可骇的角色。
余辛夷端起一碗一汪浓香四溢的蜜糖缓缓走到温氏面前,只见那蜜糖一靠近,罐中密密麻麻的东西全数骚动起来,收回簌簌的声响,的确叫民气惊胆怯。余辛夷浅含笑道:“这是最上好的蜜糖,一两便代价一钱金子,但是我经心备下的呢,大夫人,不如你先来尝一尝如何?”
余惜月?余辛夷盈盈笑起来,像是看一场笑话:“大夫人,你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你的好女儿余惜月在你身上做的那些事?以及……下的毒?”
余辛夷含笑着,瞥了温氏一眼,取出一粒温氏平常惯服用的药丸,道:“大夫人,你这段日子服用的,是不是就是这味药?”
大姨娘?那是甚么东西!温老夫人觉得余辛夷只是在对付她,气愤的瞪了一眼,当即冲上前去抓温氏:“女儿,你复苏点,把斧子放下!看看我是谁!母亲来接你归去!”
穆雅兰却像是被判了极刑,一下子大声衰颓地哭了出来,然后扑倒在余辛夷脚底下:“郡主,我真不该一时鬼迷了心窍,想对您下毒……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放过我吧!给我一条活路好不好?”
那老大夫见状,忙从怀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道:“草民就算天大的胆也不敢配这剂药啊……真的是贵府二蜜斯,她还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买我的口啊!这笔银子我一向不敢花,银票还在我怀里,是二蜜斯身边一个叫孙妈妈的嬷嬷给的,不信,您拿了银子去兑!”
余辛夷故作游移的思忖了一刻,道:“不如还是先留在府里,对外宣称养病,再把这动静传到定国公府那边,至于这病要养多久,便不是定国公府能够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