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影象中的他,肃肃英朗。
柳皇后忽而目光闪动,她立起家,唇角笑意深深,似有股说不出的意味。她语气森森道:“本宫不奇怪,贤妃她再得宠,这后宫内她毕竟斗不过本宫。九年了,她就从未赢过!生了个小瘦子又如何,大皇子那性子搅合的后宫不得安宁,本宫才没心机生个那样的儿子。”
丹胭跟在柳皇后身边最久,她微微感喟劝道:“娘娘您只要二十五啊,却大好芳华都耗在这宫中了。”
是其他宫里的妃嫔们?
“那本就是她的儿子,自个儿肚皮里出来的,能不喜好吗。”
他们隔了一座深宫那么远,可他还是想方设法给她送她爱吃的吃食。这些事情,长秋宫里除了她,无人得知。
这蜜饯,是秦越常给她买的。十四岁那年吃到后,她便常常缠着他要买,而后他一向记在心上,就算她不提及,他也会公开里偷偷命人给她送来。
只是一个多月前,秦将军带兵出征西边。这一个月以来,却未曾传来任何干他的战讯,娘娘在宫里是恨不得插翅飞出宫去。
柳皇后拂去她的手臂,点头问了一句:“外头还未传来古崤关的战报吗?”
“娘娘但是在担忧秦大人?”
终究,她闭上了眼。
这药味还伴着两声咳嗽声,声响来自此殿仆人。
“丹胭啊,本宫的内心就跟堵上了普通,担忧这,担忧那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秦大人他,会不会真的出了事?”
她只想他好好的活着,即便她人被困在宫中,他所娶别人,只要他活着,那就够了。
她想错了,若他真的出了事,她不会弄死上头的那位,更不会去寻他的骸骨。她只会与他一起分开,分开这没有任何牵挂的人间。
她隐去心底的情感,面色如常道:“本宫这病如果再久些,长秋宫外的小虫子们与大虫子可该乐坏了。”
“娘娘,您醒醒!”
她不敢再持续想下去了,只低着头默不出声。半晌后顺着柳皇后的意义,继而道:“大皇子殿下这段日子,都是贤妃娘娘照看着,娘娘省去了大半心神呢。娘娘宽了心,这病就大好了一半了。”
只是这日子久了,娘娘再也笑不起来了,或许是晓得她再也走不出这长秋宫,她的平生都将在这宫中度过了,即便是死去,也要葬在这皇陵里。
丹胭看着心疼不已,“娘娘,您病未好,还是卧榻好生歇歇吧。这外头日头大,保不齐病还未病愈就更加严峻了。”
她撒气似得将头摆到一旁不肯喝下去。昔日的皇后之尊在吃药面前,蓦地烟消云散。
还是顶头的那位——崇安帝?
大皇子毕竟不是柳皇后亲生,与她不亲,是以对长秋宫内世人皆不客气。自从大皇子来了长秋宫,她就未曾有过安稳的一觉。半夜时分,不是要起床入厕,就是饿了要吃东西,生生搅合的长秋宫世人日日困顿。
诞下小殿下?
娘娘却愈发乐在畅怀,仿佛心中本就期盼着陛下不来。
丹胭赶快轻拍她的背部,心疼道:“娘娘!您这是何必与本身过意不去呢!”
就是这高墙,连同她那颗本来腾跃的心,与她此生都囚禁在这死寂的长秋宫内。
汾阳王府再不济,那也是她的娘家。她即便心中有恨,也千万不肯见本身的父母落得满门抄斩这般了局。
柳皇后她松了手,稍稍稳了稳身子。
丹胭又悄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奴婢早已知会了那头,若得了动静便来长秋宫传禀,娘娘无需担忧。”
是他,他返来了。
从柳皇后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她与崇安帝见面时便次次不欢而散。崇安帝爱宠着贤妃,娘娘涓滴不在乎,乃至是崇安帝若来了长秋宫,娘娘更是会摆着冰脸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