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清泪从隆儿的眼角划过,他低头挫败道:“爹,孩儿真的是无德无能。”
只听“咣当……”一声。
墨雨淡淡一笑,摸着隆儿的头,轻声道:“比你少傅还严峻。”
隆儿缩缩脖子,抱着父皇的胳膊,高兴地摇了摇,眨着眼道:“爹爹,父妃让我们进屋了。”
玄熠放动手中的茶杯,对着墨雨挤挤眼,促狭道:“那是想要纳妾了?”
泰和殿前青石台阶,凹凸错落,充满了绿苔,像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青青绿绿,相得益彰,山抹微云,水染浅绿,一片红叶落下,飘落在隆儿的肩头,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眯着眼举着剑,复习着方才父皇教他的那套剑法。
玄熠拈起一块点心,细细品着,坏笑道:“估计是有了儿子太欢畅,已达到了精力恍忽的境地。”
玄熠眯着眼,在卫博远的面上扫了几下,按捺住嘴角的笑意,有些酒徒之意不在酒的神情,对着墨雨道:“据昨夜火线密报,三日三夜大捷,伤亡不算惨痛,只是……”渐渐卖了个官司,道:“大周智囊受伤,还挺重,朕在想要不要回火线交班。”
玄熠悄悄地看着隆儿,道:“昂首,看着朕。”
玄熠看博远的反应,眸中深意更加凝重,回想起他与卿琦在云州那夜暗中勾搭的买卖,按捺住落井下石的高兴。面无神采,很有些暗恼道:“这要看环境,不知卿琦如何解释,他放走了靖康王雄师,按律当斩。”
玄熠摇点头,自顾自地拿起一块点心递给隆儿,对博远冷嘲热讽道:“隆儿都这么大了,你本身也有了儿子,还想小时候的事干吗?朕从小就感觉你一天婆婆妈妈的,幸亏没把隆儿带坏。”
隆儿悄悄摇点头,他抬起眼,英勇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爹说甚么,隆儿都不会有贰言。”
仿佛好天轰隆,卫博远当动手中的茶杯一个没拿稳,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他微微抖了半日,才抬开端,气味不稳道:“皇上,这场战乱要持续到甚么时候?”
若不是眼下这环境,估计玄熠就要拍案大笑,一如卿琦与他商讨的那一夜,他面色不改,故弄玄虚,严肃道:“朕以天下为家,不能私于一物,唯有才行是任,岂以新旧为差?况前人云:‘兵犹火也,弗戢将**。’汝之此意,非益政理。”
隆儿低低感喟,举起剑,凝神屏气地看下落叶,学着父皇的模样,有模有样地一挥,把剑戳进了青石板的裂缝里。他吓得心头一跳,渐渐瞄着父皇越来越阴沉的脸,越来越感觉环境不妙,眼下独一便能够大声呼救,希冀父妃来救他,但是,那样绝对会被爹打断腿。
隆儿坐在墨雨怀里,他猎奇地仰开端,问道:“父妃,你有我以后会欢畅成如许吗?”
玄熠现在很想一脚踹死隆儿,低低薄怒道:“你脑筋里塞的都是焦糖奶黄包吗?”
隆儿带着哭声道:“爹,孩儿哪有那么笨?”
玄熠气得直想拎着剑戳隆儿几下,行动不标准就算了,竟然还敢漏了中间招数。多亏一向以来是修云教的隆儿,不然他教一天就得把这臭小子打个半死,他看着隆儿委曲得要掉眼泪的神情,不由得怒从心生,大吼道:“你如勇敢再错,看朕一会如何清算你!”
玄熠看着隆儿的小神采气极反笑,也罢,归正他一年都未如何顾及隆儿,孩子跟他冷淡是很普通的。他抬眼望着湛蓝的苍穹,如果当年太上皇有一半如本身般疼惜隆儿,本身也不会到本日境地,自嘲地笑笑。他俄然举起剑,对着隆儿的脖子,冷冷道:“你如果再学不会,朕干脆杀了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