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笑哈哈道:“两年不见,你倒越会阿谀人,可见你少傅教诲的确切不错。”说罢,从怀里取出泥人、老虎布偶、棉塑喜鹊、七巧板,白了隆儿一眼,道:“都是你的了,谨慎点藏起来,别再让你爹现,不然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隆儿嘟着嘴,悄悄摇点头,随即水灵灵大眼睛一闪,道:“父妃,你会上色吗?”
墨雨沉默地点点头。
玄熠揽墨雨入怀,轻声道:“让朕抱你一会儿。”
玄熠方才与众臣参议完年底祭奠事件,又交代太学府新一批殿试,林林总总,老是要面面俱到,他此时倦怠得很,站在窗边看落日西下,偶然候他很喜好这个时候,很快就是夜晚,夜色能够袒护很多事情,很多情感,他闻声脚步声响,转过甚,凝睇着墨雨的丹凤水眸里一片海般浓墨,带着能迷倒千世浮华柔情。
正在当真做花灯的玄熵头也不抬,小声道:“这话如何讲。”
隆儿嘟着嘴,悄声道:“你看他俩一个批折子,一个磨墨,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多无趣。”
墨雨一惊,翻墙进宫,去的方向,是隆儿的东宫!外一是刺客,隆儿要如何办?等他回过神,却现修云早已不知去处,心下又惦记隆儿,便单身仓促赶到毓庆宫,远远瞥见,宫中的红墙琉璃瓦下,那人倚着一株腊梅,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含笑,凝睇着向这边奔驰过来的隆儿。
玄熵喝了一大口茶,然后吐吐舌头道:“皇上,小弟远道而来,饿坏了。”
一席话说得玄熠和墨雨都笑出了声,好一会,玄熠轻咳道:“好不好的,你也收几房,别太失了端方。”
隆儿欢乐道:“小叔,你做完就交给父妃,他会给我上色。”
正在墨雨郁郁寡欢时,俄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他惶恐回过身,只见那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肤色古铜,五官表面狂野而又通俗,那人有一双细颀长长的眼睛,瞳孔里带着茶色的邪魅,此时那人脸上着一抹放荡不拘的浅笑,把手指放在嘴边,声音里带着沙哑的魑魅,低低对墨雨说:“你帮我拿着这个。”说完塞给墨雨一把剑,很快闪了没影。
墨雨下巴微微抬起,娇笑道:“那本日晚膳,我来奉侍陛下可好?”
好久,隆儿坐不住,玩弄动手里的小泥人,低低道:“小叔,你说他俩是不是无趣得紧?”
玄熵停手,戳了一下隆儿的额头,一本端庄道:“你小孩家家懂甚么?这叫――内室之乐。”
玄熵举着白纸莲花灯,比量一下宽窄,随便道:“三哥,你就别打趣我,我娘那天还给我筹措这事呢!我对那些丫头们真提不起兴趣,你说若人长得美就一定心美,长得不美的我又不喜看。”
宫内宫外皆有很多传闻,玄熵也略知一二,他一边喝汤一边细细打量着两小我恩爱地用饭,偶尔还坏笑几声看着隆儿,把隆儿看得毛,忍不住在桌下踹踹他,语不传六耳道:“小叔,你如何了?”
隆儿在那人怀里翻了半天,仿佛在找甚么,很久,在那人怀里嘟嘴道:“前次承诺我的小玩意呢?”
隆儿嘴角下弯,轻柔额头,抿着嘴道:“是哈!”
还未等皇上的话说完,玄熵猛地打断道:“你不是~~~~不是在渠边见到的人吗?”
墨雨施施然走到皇上身边,解开披风搁在一边,温婉道:“皇上用过晚膳了吗?”
窗外,一轮映雪明月,清冷的余晖四周流淌,冷冷地透过窗纸,班驳洒在桌前,火炭偶尔迸出一燃烧星声,让皇上和墨雨相互悄悄凝睇着。
玄熠摆摆手,道:“你向来不拘束惯了,不消跟朕讲那些客气话,墨雨,这是朕的弟弟,熵儿,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