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了，母女两小我搀扶着孔父坐在内里的竹椅上。孔父瘦瘦巴巴的身架，肥大蕉萃的脸上尽是鱼网纹，两只深陷的眼睛暗淡无光。
他刚出门不久，孔梅走了出来，身上穿戴灰布褂子，袖口处布料的色彩和褂子的衣料分歧，明显是后接上去的。裤子上补丁摞着补丁，裤腿儿也短了一大截。脚上踩在草鞋。她走到墙角处，从缸里舀了一盆水，照着恍惚的水影，敏捷地把头发绾了两个髻子，用两根灰扑扑的布条绑住。
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红彤彤的圆盘呈现在东方，天垂垂地亮了起来。
她蹲在药罐旁，她翻开盖子，看了一眼内里的药，盖上盖子后，又拨了拨上面的火。接过孔梅手里的面糊，端到了屋里。待孔母拿着空碗出来后，母女二人才蹲在地上就着咸菜喝着面糊糊。
孔母没有说话，垂着眼皮挡住眼中的愁苦，低着头持续喝着碗里的面糊糊。
缸挑满后，孔梅的饭已经做好了。孔海端着破了口儿的碗，就着黑乎乎的咸菜疙瘩，面无神采地呼噜呼噜地喝着面糊糊。
孔母目光呆直地看着来人，任由她握动手，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来人松开孔母的手，用团扇挡住嘴，呵呵地笑道：“哎呀，是我冒昧了。嫂子或许已经不记得了，我就住在前街，人们都叫我刘嫂子。我闲来无事呀，就是喜好成人之美，让那些有恋人终立室属。”说着，也不消人让，自来熟地坐在了就近的凳子上，四下打量着，嘴里夸道：“嫂子真是勤奋人，这个院子被嫂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哎呀，在家呀！那我可就出去喽！”只见门外走出去的人穿戴一身深绿色的牡丹花刺绣长褂，下着同色马面裙，梳着垂髻，鬓角处插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脸上擦着白粉，嘴上抹着艳红的口脂。摇着团扇，扭着腰肢走了出去。未语先笑，拉着孔母的手，笑盈盈地说道：“哎呀呀，我早就想来府上坐坐，和嫂子唠唠嗑，明天可算是偶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