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还是个孩子,最是活泼,氛围端赖他和大他半岁的八皇子活泼。
看到衣裙尚好,金玉才松了口气,但还是瞪了寥落一眼,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只见那侧卧在软榻上的人,一腿屈膝立在榻上,一腿长长伸展着,一袭玄色锦袍包裹着他健旺高大的身躯,广大的袍袖铺满一榻。
“有毒……殿下……这有毒……”
遵循排行,从八月初十的太子东宫开端,到八月十四,恰好轮到排行第五的平亲王府。说是家宴,从最年长的太子殿下到刚满八岁的九皇子,都会到访,以示兄友弟恭一团敦睦之气。
暗黑的天涯刚暴露一丝鱼肚白,王府后院各家院子里的丫环婆子,早就已经行动仓猝。
寥落正值二八韶华,皮肤极是柔滑白净,脸上妆容也是最新风行的“梅花妆”,白肤红妆使得眉间那一抹嫣红更加动听。
金玉正帮她理着中衣袍袖,闻言一顿脚,“除了我谁会管你,我们这身份比不得府里的夫人们,你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难不成你真的就只想在这府里养老啊!”
寥落噘唇起家,面上却欢乐得紧,金玉说得对,在这世上,也就只要这么一个金玉这般巴心巴肝的对她好了。
还是初秋的季候,屋子里暖意融融,寥落含笑看着摇摆的烛光下,金玉严峻的俏脸,伸手捏了一把她粉嘟嘟的脸颊,语气奉迎。
寥落这时倒昂首看向她,声音里带着不易发觉的严厉,“你说谁在那儿看着?”
她揉着眼睛,毫无形象的大打哈欠,反观金玉倒比她严峻,一边敏捷地帮她穿戴里衣襦裙,一边念叨。
九皇子看得厌了噘嘴道:“我还觉得会有甚么别致玩意儿,这些个香囊鞋袜嬷嬷都会做,有甚么希奇的。”
寥落却拉住了正要回身的她,侧身从案几上拿起一幅画卷,淡然道:“我们还是送这个吧!入口的东西,还是要慎重些。
“小九这话正合我意。”太子大手一挥笑容更大,眼角出现深浅不一的皱纹。
大越安平二十三年八月,平亲王府。
说完就要将肉糜蛋送进嘴里,却被身边的内侍一把打掉了银箸,惊叫出声。
九皇子一指燕笑噘嘴道:“再让她做就好了。”
金玉常听她说些近似的话,天然都不放在心上,只又叮咛了她一句。
世人纷繁大惊,就见夹着肉糜蛋的那截晶亮银箸上,果然已是乌黑一片。
“如果真能就此养老,该多好啊!”
“你从速的起来,热水给你放那儿了,我还要去看看炉火,坠儿在那儿看着,我始终不放心。”
就这简朴的打扮,已经让她清丽高雅得不负倾城舞姬的名号了,可她这会儿恰好还斜靠在软榻上翻书,这让金玉看到忙不迭地跑去拉她。
乌黑的青丝绾至头顶,被白玉冠簪住,那刀削般完美结实的面庞,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恰好乌黑如墨的眸子神采淡然,又灿若银河。
寥落也不免被金玉从床上挖了起来,她还满脸睡意,端倪间迷蒙倦怠,倒是别有一翻初醒的魅人风情。
洗脸打扮以后,寥落看了一眼还没燃尽的卯时第三株香,见还未到卯时三刻,便苦笑连连,就这么一个家宴,不折腾得人仰马翻偏不罢休。
而在太子正位旁的位置上,一席软榻也分外吸睛。
这便是比来风头正盛的平亲王李承昊了。
“殿下请!”
得令,姬妾纷繁献礼,但送的东西都差未几,大多以绣品为主。
说完也不管她,径直开门出去了,寥落正系着腰带的手顿了顿,水眸眨了眨,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