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你看一眼。”陆攸宁朝她招了招手，一边将手里的簿子递给她。
昂首望去，就见七爷那张倾倒众生的脸从二楼上探出来，面无神采地看了她一眼又归去了。寥落的嘴角抽了抽，又看了一眼已经呈现小混乱的街头，收整了下表情，回身上了中间的茶馆。
是礼乐坊的周尚宫。
张妈妈回过神来，也昂首望了望，回声：“嗯，看模样，不出午后，太阳就能升起来。”
“寥落，你可知这是天大的恩德，今后，不止你有了个出息，就连你的祖母，也不必再东躲西藏了。”周尚宫肃声说道，“娘娘对于你们家，但是有再造之恩。”
寥落也紧紧地盯着她，水眸深处掩蔽着不为人知的冰冷，颤抖着声音说道：“但是……但是寥落的身份……怎能入玉碟？”
陆攸宁顿了一下，将簿子收归去，“好吧，你这一起过来都看到了吧，这些人大多都是荣州过来的。”
只见到处都是满脸菜色的人，男男女女老长幼少十足挤在一起。街上偶尔有行人走过，便有一群人围上去，寥落此次也没能幸免，那些人一见到她，就纷繁跑过来。此中另有很多打着赤脚的孩子，瞪着不谙世事的眼睛望着她，嘴里不断念叨着。
寥落仍旧淡淡地看着远处，她渐渐眨了眨眼，眼角有些潮湿，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我忘了问，我先前让来路上截的人，截住了吗？”
“你这傻孩子，你看娘娘对你多好，别再想着殿下了，今后好好跟在平亲王身边，殿下不会虐待你们祖孙的。”
陆攸宁又拿起那本簿子，“动静早到了，你前些日子不是在筹划王府的事么？杨叔就先交到了我这里。”
到了第六天凌晨，大雪终究停下来，但是昨夜，院子里的老梨树终究受不住被压断了枝丫，另一边的假山下也稀有块石头被大雪掀下来，另有几株桂树的骨干被压断。
“如何会如许？”寥落神采一白，惊声发问，“寥落事成以后还要回东宫，如何一转眼就要当那劳什子的侧妃？”
密室里烧着三盆银丝碳暖和如春，陆攸宁正坐在火盆前的一张摇椅上翻看着簿子，七爷按例离火盆最远，抱胸靠在窗前，他一向看着窗外，连寥落出去也没有转过来看她一眼。
“学的端方都去哪儿了？”清如流水般的声音，带着峻厉。
越往城中间走，乞丐就越多，走到最繁华的盐市街，街上的人群直接让寥落白了脸。
寥落只轻哼了一声，哈腰出了暗阁。
“本日本官过来，是来传达娘娘的旨意。”周尚宫一边侧身倒茶，一边说道。
寥落慎重地点头，“我等一下就去下最后一步棋。陆判，今晚我会放动静出来，前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张妈妈看得很清楚，也悄悄下定了决计，今后，女人狠不下心来做的事，十足都由她来代庖，哪怕就算是拼了本身这条命，也定要护得女人全面。
“不打紧。”寥落扯了扯身上的狐裘大氅，“我穿厚点，本日干系到改头换面的大事，我必须亲身去。”
大街上积了一层雪，走上去“嘎吱”响，大街上也有人打扫的陈迹，但结果不大。天寒地冻，大街上行人希少，反而呈现了很多衣衫褴褛的乞丐。
陆攸宁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跟寥落对视了一眼，见寥落眼里呈现了一丝不忍，就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说了一句。
寥落见到来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敛笑低头蹲身施礼，“寥落见过大人。”
“想想那些孩子！”
陆攸宁轻笑道：“是，今后都告诉你。”
陆攸宁还在持续晃，“何止有鬼呀！落落，我们撒出去这么久的网，是时候收回来了，你筹办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