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昊说完这些话,便悄悄坐在台阶上,肉痛的感受又渐渐沉到了心底。他昂首望着被高大宫墙豆割成四方的天空,此时明月正高,灿烂的星斗装点在墨黑的夜空,那般澄狷介远。
比起这阴暗的高墙内院,他更喜好塞外的空旷得空,那般安闲清闲无拘无束。但是,这里是母妃受尽委曲的处所,是母妃甘愿死也要等待的处所。
这一转头,就被扼住了喉咙,李承昊收紧了手指渐渐将女子提到面前,借着殿外明朗的月光才看清,面前这张脸用倾倒众生来描述也不为过。
黑暗中,她脚下正有一簇还未燃过的冥纸,小小的火光将明未明,还不如殿外的月光来得敞亮。
恰是这只玉蝉,让李承昊蓦地收回了手,他扯过那只玉蝉,仍由女子颠仆在地。
寥落说到这里,昂首看向李承昊,“本日是柔妃娘娘的生祭,奴婢每年都会来此祭拜,三年前……也曾在这里见过殿下一面,只不过那次殿下在殿外没有发觉罢了。”
话落,就听寥落接口道:“奴婢五岁进宫,卢嬷嬷当时是礼乐坊的夜香嬷嬷,并且嘴眼倾斜,口不能言。奴婢当时年纪小功课不好,经常被罚,就在当时熟谙了仁慈的卢嬷嬷。嬷嬷面貌尽变,礼乐坊的人都不晓得她的身份,奴婢也是在她临死之前,才晓得她装聋作哑的启事地点。”
对于李承昊的俄然突入,女子虽有错愕却并未尖叫慌乱,反而在殿别传来脚步声时,快速地踩灭了最后一缕火光,趁便揭开了身边的一只篮子,一只猫尖叫着跑出殿外去。
“奴婢是礼乐坊的舞姬寥落,自幼长在宫中,曾受卢嬷嬷照拂,嬷嬷归天前将这只玉蝉交给奴婢保管。她奉告奴婢,如果有机遇,必然要将这玉蝉交还给殿下。”
女子喘了口气,又低低咳了两声,这才沙哑地说了一句。
“唔……”
更让李承昊吃惊的是,女子攀着他的手渐渐向下,然后又吃力地抬起来,指上挂着一只小巧精美的碧玉蝉。
这里早就已经比冷宫还冷宫了,李承昊轻飘飘的从房顶落下,大殿表里早就荒草丛生,院子里一堆不知为何物的杂物混乱的堆积在一起,上面覆了一层倔强的荒草。
他仿佛还能瞥见温婉斑斓的宫装女子,牵着小小的孩童在这台阶上盘跚学步,她的笑暖和得仿佛能将寒冰熔化。
“卢嬷嬷?”
殿门外稀有支羽林军围拢来,李承昊和这女子相对而立,都悄悄地望着相互,等待殿外的人散去。
他又问了一句,这个玉蝉是母妃生前专门为打赏身边人定制的,换句话说,能具有这个玉蝉的,都是母妃生前贴身服侍的宫人。
可即便在这般夸姣的月光下,这偌大的皇宫内院,也是一片暗黑,那些月光能达到的或不能达到的处所,都是一样永久被暗中覆盖着,暗无天日。
“这是卢嬷嬷留给奴婢的。”
这张脸,让李承昊有了一瞬的恍神,但很快又规复了腐败,他的视野如刀似箭,冷冷的没有半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