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蹙着眉,毕竟没说甚么。我冷眼瞧着陈赵的丑态,严掌柜的点头晃脑,以及顾掌柜的低头不语。
至此,流水的银子花出去,换回大安闲的奢丽。墨迹与云卷早已目瞪口呆。唯有云舒与我相视一笑――她是极聪明的,自是晓得大安闲定位甚高,浅显百姓只怕是消耗不起的。
“玉蜜斯,您给我们的帐本,前面的账没有题目,可背面的账倒是对不上的,的确就像…”顾掌柜紧皱着眉,一把合住帐本道,“的确就像小孩子胡乱画的!”
如此繁复的装潢,照明实在是个题目,我想起当代的水晶灯,专门定做出不法则水晶吊灯,灯托上点起蜡烛,光芒会被水晶反射,只需点几盏,屋内便很亮堂了。
四人顿时一愣,没想着立在我身后的丫环说话这么不包涵面,一时候除了顾掌柜外皆面露愤恚之色。我冲着云舒一笑,转脸对着四人笑盈盈道,“让几位掌柜见笑了,是我治内不严,”我略顿了顿,端着茶杯抿了口云卷端上的六安瓜片,让清冽的香气充盈唇齿间,“不过,云舒有句话说的不错,我给你们开出的人为是其他家的几倍,你们来了四人也不是说我必然留的,总该是让我瞧着你们有甚么本领才好。”
即为书屋那天然是要有书的,岳钟琪派了刘明与达楞一起去书铺买回了很多的书。到底是同知府的大管家,在茫茫书海中寻得很多的孤本、珍本。即便是碰到如许罕见的珍品,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在康熙身边几年下来,甚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再者,虽名书屋书却不是大安闲的精华。
店里装修满是我的主张,入口处除了上好的青石板外每隔一步修了五个尺宽的小水池,池中让人做了丝绢的莲花与莲叶,池上负着当时极其高贵的玻璃,自上而下能清楚的看着一池池水与栩栩如生的莲。――意在步步生莲。
顾掌柜直直的立着,深灰的棉布长袍,陈腐不堪。忽的,他扑通一声跪下,“鄙人顾之言,愿听蜜斯调派!”
大安闲实施当代的会员制,我着人做了很多张上好黄花梨木的卡片,每张都雕镂着精美繁复的花式。一张会员卡售价白银百两,凭卡方可出入,每位主顾的姓名会被刻在卡上并有着独立编号。高傲安闲开张,具有一张大安闲的卡和花茶具便成为长安城内贵女们争相夸耀的事。
“玉蜜斯谈笑了。”被我这么一讽刺,顾掌柜反而淡定自如起来,“先前同同益坊的陈掌柜、达方远的赵掌柜、兴胜斋的顾掌柜如许老掌柜们一起应工,我也是觉着不过是来应个卯罢了。还请玉蜜斯千万不要再叫我掌柜了。”
我只一口一口的抿着茶,墨迹在一旁沉默不语,云舒云卷两姐妹临着窗下各自捧着绣架趁着这个时候一针一线的绣着五色牡丹――云舒一身鹅黄色蝶舞纱裙衣袖裙摆处滚着牡丹带,青丝轻柔的挽了个倾髻簪了几朵黄玉小花,披发只用丝带松松的束着,衬得她容颜姣好;云卷身着湖蓝荷间蜻蜓琵琶襟春衫下着同色裙裤,梳着少女常梳的双平髻,初夏的阳光下更是显得她娇俏敬爱。姐妹俩小声你一言我一语的会商着绣图,美不堪收。
我一向觉得,我的平生就会如此度过,直到那人呈现。
云舒面露难色,吞吐道,“不是的。岳大人说,蜜斯用不着下来,让我们对付就好,只是知会你一声。”
“格格…”墨迹也瞧不下去陈赵,附耳悄声说道,“这…”
“蜜斯。”云舒裹着一身蜀锦泥红描金棉衣,衣领上同色的风毛使她显得成熟起来。“岳大人来了。只是,今儿跟着来的像是位大人物呢。”大安闲统统步入正轨后,更大的丧事传来,墨迹有喜了。我忙不迭的让她去歇息,奉侍我的事儿现在早已交给云舒云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