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那几个可爱的人被带下去后,玉主子一步一步步下台阶,她的面庞微烫眼眶发红,对着他福身:“多谢萧大人……”话一说完,一颗晶莹的泪珠便夺眶而出,划过她的雪颊,顺着她的下巴往下落。她尴尬的别过脸,拿帕子悄悄擦着眼泪。
玉奴将人扶到榻上后,总算松一口气:“公子先躺着歇歇,玉奴去给你倒碗醒酒汤来。”
侍琴侍棋闻声动静要来接办时,梅延峰却仍然在闹脾气,不肯。
赶在她发觉之前,萧寒收回目光持续往前走。
静摄堂暖房,梅延峰姿势慵懒的斜靠在罗汉床头,长眸迷离,俊脸微红,双手软软的搭在身侧,嘴上不断叫道:“来,再来一杯!”
蘅雅苑梅先生身边多出一个仙颜丫头一事阖府高低的人都晓得,他们几个没事理不晓得。都说这唤玉奴的丫头能歌善舞,生得与那九天玄女普通美,身子更是凹凸有致,小巧曼妙,舞动起来则腰如水蛇,勾魂摄魄。
说完,一双泛着贼光的眼睛还一个劲的往她身上瞄,越看内心越痒痒,眼睛盯在那高矗立起的胸脯上便直了眼睛,愣愣移不开视野。
萧酷寒着脸,叮咛身后跟着他一齐巡查的几名侍卫:“带下去。”
玉奴吃惊不已,踌躇半晌才道:“谢公子美意,只玉奴身份寒微,又不懂宫中礼节,怕跟去了要丢公子的脸……”
玉奴跟在萧大人身后,尚未步入暖房,一股清冽香醇的酒香味便劈面扑来。进入暖房后,酒香味更甚。
玉奴不敢擅动,抬眸偷偷觑一眼魏将军。
玉奴较着一愣,万没有想到会是因着这个启事,半晌后反应过来时内心才略略安宁一些。
萧寒绷着唇,好久才憋出俩字儿:“出来。”
伤口已经完病愈合,看不出半点受过伤的陈迹,端赖梅公子配出来的好药。
玉奴心中叫苦,比及将他自静摄堂一起扶到蘅雅苑时,除了腰酸背疼外,身上亦是香汗淋漓。
玉奴脸上发烫,额上亦起了层细汗,本来这风吹过来她还感受瑟缩,这会子只觉这风凉爽的很,恨不得让它刮得再大些。
玉奴不傻,天然觉出对方几人不怀美意。她内心又怒又怕,恰好又不得不好脾气的点头:“我不识字,并不知如何写。还请几位大哥行个便利,梅公子派人传的我,担搁了可不好……”
次日一早,再见梅公子时,他已经规复如常,与昨夜的酒醉之态判若两人。
这些人她都获咎不起,即便是心中愤怒,却还是不敢与对方撕破了脸。
梅延峰没说话,早已闭上了眼睛。
玉奴身子悄悄一颤,从速上前去替梅公子穿好靴子,随后筹办扶他下来。
出了静摄堂,一向跟在身后的萧寒便上前:“我来。”
侍棋将她自上到下打量两眼,见她这会儿披着衣,长发过腰,面带谨慎,一股由内至外的荏弱之态尽显。
她闻言,确切想将人交给萧大人,只是还没交出去,几近满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梅公子却不肯。他挥手表示他站远些,不悦道:“你走开,别来拆台,玉奴能行。”说着,低下头问她,“玉奴你说能不能行?”
玉奴便悄悄答:“蘅雅苑的玉奴,梅公子传我过来。”
萧寒停下看一眼跟在他两步后低着头走路的女子,心中不由冷嗤:不过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色,竟突发奇想的要个弱女子来接他归去,公然是个酒色之徒!
玉奴看了他一眼,才出去。
梅延峰一贯脾气随和,并不感觉窘,昨夜人虽醉着,但脑筋里又格外清楚。他本日表情甚好,见到来人,一面喂鱼吃食,一面便道:“不久后有一场宫宴,带你去见见世面如何?”
以后她未再说话,默声跟着他往静摄堂的正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