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人美意提示她,是以她一出来,便有些吃惊,小脸一刹时白无赤色:“将、将军、公子……”
魏光禹语气不悦:“今后不准再用此种香露。”
见她退下,梅延峰方小抿一口,随后叹道:“魏兄公然心硬如铁,如许一个楚楚不幸的美人摆在面前,又是不久之前被你占过身的,你竟还能待她这般冷酷无情,实在介弟叹服不已。”
梅延峰寂静半晌,随后不由啧啧出声:“方才可还见你一副要掐死她的模样,这会儿竟又这般说辞。”又道,“依我看她若真留下来,想来不是被欺负死,就是被你给吓死,也不看看她方才吓成甚么样。”
配房里烧了地龙,他二人席地而坐,不大的乌漆案几上摆着酒肉,玉奴便跪在他二人中间,不时为梅公子布菜。
殷家大蜜斯喜芙蓉一事并非甚么奥妙,又因她素有都城第一美之称,平日里便是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京中多少闺阁少女东施效颦,效仿她用芙蓉制胭脂膏子与香露,穿着打扮上亦是如此。
梅延峰便又问她因何被卖?爹娘可还活着?母舅家又有哪些人?
梅延峰神采稳定的道:“魏兄一贯无所畏忌,弟提一提又能如何?反正你底子不放在心上。”说着,看向他,“难不成是弟了解错了?”
玉如既觉如释重负,又觉莫名酸楚,依言退下。
见此,梅延峰方看向身边的女子:“好好服侍将军,公子我去去就来。”
魏光禹便道:“未说就要送她归去。”
见她一刹时跟个小兔子普通怯怯生生的,梅延峰到底又心软,便转开话题:“本日回家见着你弟弟了?”
魏光禹将视野移开棋局,停在她提着茶壶的芊芊十指上,目光安静无波。
“扑通”一声,玉奴便跪在了地上,乌黑着小脸,低下身子仓猝就拿衣袖为他拭着靴面上溅到的茶水。
他的行动,玉奴天然看不见,她姿势寒微的跪在他脚边,不敢再吭声。
如此,余下的时候棋局上便一向传来他时而满足,时而不满的声音。
魏光禹便冷酷的瞥他一眼:“你我一贯兴趣相投,议论甚么不好,本日为何总胶葛于旁人家的噜苏琐事,白白令人腻烦。”
魏光禹便坐回原位。
又笑:“缝衣做饭,端茶送水等等,皆是女子的好处。”
孰料,梅延峰却斥责道:“将军既是主又是客,如何专顾着给我布菜,将军那处你却忽视,还不从速为他布菜。”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聒噪的很!
魏光禹目光幽深似海,语中似有不屑之意:“戋戋一个弱女子罢了,子峰还当我会成心难为她?数日前我便说过,只要她循分守己,便保她衣食无忧,安然至死。”
“魏兄何时拘泥于这些东西?”梅延峰辩驳他,“长公主殿下既将她派至此处,企图目标便已经非常较着,她若没达成任务,终究归去了也是必死无疑。如此一个活生生的美人,魏兄舍得我可舍不得。”
魏光禹垂眸,这个角度恰好对上她乌黑柔弱的脖颈,他搁在案上的手不觉微微收拢,像是在估计着她的脖颈到底有多纤细与脆弱。
一时,屋内便只余下她二人。
梅延峰低眸看一眼一旁正紧揪裙幅的女子,下一刻开口道:“玉奴先下去。”
玉奴先是看一眼里头之人,后才低声回:“是将军……”
玉奴握成拳头的手指微紧,悄悄咬住了下唇,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在悄悄伸展,令她胸口发闷。
玉奴忐忑不已,悄悄点头应下。
心道本身来蘅雅苑这好久,还是头一回被要求替他捶肩,她有些踌躇,可一对上他微蹙的眉眼时,到底担忧赛过统统,不安闲的来到他身后,捏着拳头悄悄为他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