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苏合已经殷勤地送了热茶上来,天子来一趟,还为了萧宝宝把教养嬷嬷给措置了,要晓得教养嬷嬷身份特别,固然很多主子都在她们手上吃过亏,可碍着礼教,碍着她们是长辈派过来的人,多少委曲都只能忍着。
萧宝宝一听还真是这个事理,忍不住笑起来,又赞美地看了一眼苏合:“你还挺聪明的嘛。”
目睹殷稷头也不回,她气得直顿脚:“没知己,亏我还每天惦记你!”
调侃过后她又有些担忧,传闻之前庄妃筹办太后寿宴的时候就一向出忽略,那么心机细致的人都能被挑错处来,换成她家娘娘……
彼时太后正拉着惠嫔说话,瞧见她出去,神采顿时一僵,这后宫里,除了惠嫔,谁掌宫务她都感觉碍眼。
他猛地扭开首:“朕另有事,你传太医看看吧。”
萧宝宝一愣,眼睛“唰”地瞪大了:“我?我管宫务?真的?稷哥哥你是要把掌宫权交给我吗?你对我真好!”
苏合劝不动她,无法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欢畅起来:“娘娘,您也不消恨庄妃娘娘了,她现在日子必定不好过。”
她伸开胳膊就要去抱殷稷,却被抵着脑门定在了原地,殷稷眉头微拧:“朕说过很多次了,在宫里就要守宫里的端方,你这个称呼让太后闻声,少不得要惩罚你,到时候朕可不会讨情。”
可惜悦嫔被罚以后,昭阳殿的小厨房就停了,别说点心了,连点旁的吃食都没有。
苏合赶紧“嘘”了一声:“娘娘,可不能这么说皇上,这如果让人闻声了传出去,我们可就遭殃了,好不轻易才把禁足解了,您可千万要谨慎些。”
“这些日子你也受够经验了,明天就去太后宫里帮着措置一下宫务吧,太后的寿诞你也多操心。”
她脑袋模糊作痛,很想劝萧宝宝把这差事推了,可她也晓得这宫里争的就是权势和宠嬖,谁会把奉上门的面子推出去呢?
这些天萧宝宝都被折磨得瘦了好几斤,刚才瞥见人被拖出去的时候,苏合内心都替主子感觉痛快,模糊感觉自家主子的苦日子到头了,皇上要把人放出去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宝宝挠挠脸颊,猜疑地看着他:“稷哥哥,你想甚么呢?”
这类时候她天然不敢怠慢,恨不得将昭阳殿统统的东西都拿出来接待。
她把手举起来递给殷稷看,掌心不幸兮兮地红肿着,的确有些刺目。
明显恩仇都已经了了,明显他们之间没有干系了。
萧宝宝眼睛一亮:“真的?你如何晓得的?”
“皇上身边最难缠的也不过就是谢蕴,可她再本事也只是一介宫婢,还能斗得过哀家?你尽管等着看她们狼狈告饶吧。”
惠嫔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无法,半晌后她往嘴里塞了个半个橘子,含混道:“晓得了,臣妾是感觉皇上那么偏疼悦嫔,说不定会派人帮她……”
可比起庄妃来讲,悦嫔明显更不招人待见,且不说殷稷为了她杖毙了教养嬷嬷,单单就是放着惠嫔不消,非要把掌宫权交给她这件事,就充足太后咬牙切齿。
太后又耐着性子和她酬酢几句,这才让秦嬷嬷带她去领了宫务册子,只是在两人分开前,她给秦嬷嬷递了个眼色。
“你等着吧,掌宫权迟早会落在你手里。”
第二天萧宝宝就打扮打扮,盛装去长信宫存候了。
苏合哭笑不得,她家娘娘这对聪明的要求太低了点。
但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太前面上还是暴露了个笑:“悦嫔你能出来哀家也欢畅,可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像你犯的这般大错,也就是皇上仁厚才没有计算,今后你必然要谨言慎行,谨守本分。”
殷稷看着看着就有些目炫,面前的手恍忽间变成了另一双,那双手比现在这双要惨痛很多,忽而长满了冻疮,忽而又是烫出了水泡,忽而又裂开了伤口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