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双目通红，看着面前的三颗头颅，他浑身都在颤栗，仇恨滋长出来，明天只要活下去，只要他能活下去……
辩白的话被马车上的惊叫打断，他赶紧转头，就见廖大碗顺手从马车上拖下一个儿子，抓着脚扔到了他面前，赵王看出来了威胁，忙不迭点头：“皇上息怒，臣真的不晓得，臣……”
殷稷半蹲下身，亲身将他口中塞着的破布拿了出来，赵王忙不迭开口：“皇上这是何意？臣等实在是不晓得那里获咎了您……”
赵王几近崩溃：“我没有答错，我没有出声啊！”
赵王如坠冰窟，被本身的血腥味呛得几欲作呕，却愣是没敢再出一声。
上首迟迟没有回应，钟青有些忐忑，谨慎翼翼地昂首看了一眼，只瞥见殷稷一张惨白的脸淡然如水，看不出涓滴神情，只要嘴唇微微颤抖，似是在说甚么。
不但是他，连带赵王一家全都被塞进了狭小的马车里，个个五花大绑，满脸惊惧，在发觉到车门翻开的刹时统统人都颤抖了一下。
他是追龙撵的路上获得的动静，天子要他们将赵王一家带归去，固然不晓得启事，但他们刚好走到徒河境内，当即就下了手，随即驾车一起快马加鞭追了上来，动静是信鸽中午送到的，他们是早晨到达的。
祁砚看了眼殷稷，瞧见他那张晦涩难懂的脸时，内心微微一怵，嘴边的话再没能说出一个字。
仆倒在地的赵王再次被提了起来，殷稷抓着帕子擦去了糊住他眼睛的血：“王兄，你刚才答错了，朕现在重新问你一遍，齐王的暗桩都在那里。”
马车上的人被这幅毫无事理的殛毙完整吓得没了明智，崩溃地哭喊起来，一声声说着父王拯救，父王我不想死。
“可你太慢了。”
殷稷将泣不成声的赵王扶稳：“王兄，你既然乖乖答复了，朕天然不会再脱手，毕竟是朕的血亲啊……”
廖大碗立即应了一声，将人都撵上了马车，赵王再次朝殷稷行了一礼：“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殷稷抓起尸身的衣摆，渐渐擦洁净了手，面对着三具血亲的尸身，他眼底仍旧淡然如水，仿佛这不是他的侄子侄女，而是甚么蛇虫鼠蚁，连一丝情感都不值得牵动。
“还不快扶起来。”
只是问件事？
他双目通红，抬眼死死盯着殷稷：“他是皇家子嗣，这是先皇的孙儿，你如何敢杀他？你如何敢……”
廖大碗却底子没给他们适应的时候，抬手就将赵王拽了出来，压着跪在了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他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殷稷用沾满他鲜血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王兄，想好了再开口，再错一次，就不是一条性命了。”
一点银光闪过，圆滚滚的头颅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滚落在一旁，鲜血自断口处喷涌出来，洒了赵王一头一脸。
说了就坐实了叛国罪，会死；不说的话……
他回身要走，外头却传来了脚步声，未几时几个平常布衣打扮的年青人架着一辆马车走到了龙帐前，钟青固然没见过他们，可见他们能在营地这般通畅无阻，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侧身让开了路。
龙帐前的动静很快轰动了祁砚等人，他们纷繁围过来检察景象，却被眼下这一幕惊得不敢再往前分毫，祁砚看了眼马车，似是想上前说点甚么，却被钟青一把拦住了来路。
赵王瞳孔一缩，马车那边再次动乱起来，他突然扭头看畴昔，却见内卫将车上的人全都拉了下来，他的世子和季子都在里头，连带他的赵王妃，十数小我脖子上都架了刀。
对方上前一步，与他点头请安后才开口，这句话似是将殷稷唤得回了神，营帐内立即传来脚步声，半晌后殷稷撩开营帐走了出来：“终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