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开口，“赖在别人房里干甚么？”
他还理直气壮。
蔡添喜赶紧回身去了，谢济瞥了他一眼，踌躇半晌还是跟着走了，算了，这顿饭不蹭就不蹭吧，万一皇上晚膳时候再作妖，他怕不是要被气死。
方才还没皮没脸的人刹时一僵，一把抓住了谢蕴的手，手里那只没来得及放下的碗也跟着松了，顺着床榻咕噜噜滚了下去。
祁砚闻声看过来，似是没想到是他，眼神闪动半晌才抬手见礼：“谢侯，还未恭祝谢侯旗开得胜，立下大功。”
就那么点大的一碗，盛的药汁子还不敷一口的，抬头就灌出来了。
他刚才就不该让谢济开口，他就该憋死他！
“如果皇上您能老诚恳实地听臣把话说完，谁情愿赖在这？”
那动静有些高耸，惊得几人都没了声响，谢济率先回神，哈腰将碗捡起来，语气里都是无法：“皇上，您这心眼也太小了吧？祁参知不是都订婚了吗？”
谢济忍不住磨牙：“就是因为没在圣旨里，臣才要留下来伶仃说。”
谢济随口答复，方才聘请祁砚，也不过是想起来了明天刚好是小年，世人都去插手庆功宴，留祁砚一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可内心风凉话说得再多嘴上他也没闲着：“是逆贼楚镇的事，贼首殷时那般措置了，那楚镇该如何是好？蛮部对楚镇非常虔诚，如果一样的体例，只怕是会遗留后患。”
“后续都在圣旨里，你还能有甚么端庄事？从速归去睡觉。”
“谢皇上恩情。”
“兄长留下来用晚膳吧，免得回了太守府还得折腾。”
“闲事说完了？刚好该喝药了。”
殷稷咬了咬牙：“你不是说要紧事吗？从速说。”
“臣另有话没说完，不筹算走。”
殷稷叹了口气：“圣旨上写得明显白白，当场燃烧，免生疫病，他生前再如何，现在也不过是一具尸身，朕何必难堪他？”
殷稷顿了顿才“哦”了一声，他天然晓得祁砚现在的心机都在明珠身上，如果以往他再谨慎眼也不至于如此失态，只是现在……
虽说燃烧也算不得善终，可这是北地，酷寒之下，空中生硬，想要挖坑埋葬，劳民伤财，燃烧已经是他能赐与的最大宽大了。
“祁大人和盐都太等待在门外，皇上可要见见？”
“此番大胜，都是丰州将士奋勇杀敌的功绩，我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