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怡昌长公主如何劝下了康太妃,只说宣和帝带着皇后纪氏及陆修琰到了东殿。
不到半晌,一名身着月红色百花曳地裙,腰束鹅黄宫绦,头戴凤冠的女子袅袅而来,一向行至殿中盈盈施礼,这才上前靠坐到康太妃身边柔声道:“但是皇兄又惹了母妃?”
陆修琰天然不会再争,如许的成果在他料想当中。
陆修琰收回视野,似笑非笑隧道:“侯爷与夫人果然是伉俪情深,夫人得嫁侯爷,实乃三生有幸。”
“得了得了,瞧你瘦的阿谁模样,去去去,回府里歇个十天半月,把身子养养。”宣和帝朝他挥挥手,一脸嫌弃的模样。
宣和帝笑骂:“你就贫吧!”
宣和帝哈哈一笑,也不辩驳。
陆修琰点点头:“不错,秦季勋休妻确是儿臣默许。本来儿臣依律是要将周氏下狱,彻查严审当年秦卫氏灭亡本相的……”
直到那长长的亲王仪驾再看不到,他才缓缓地抬眸,眼神如有所思。
端王从益安而回,听闻带回了病逝路上、远嫁益安秦府的那人……莫非,他猜到了当年之事?想到此处,贰心口一跳。
陆修琰眼神温和了几分,望了她一眼,又看看仍旧不甚欢畅的皇兄,微微一笑,温声道:“为皇兄分忧解难,是修琰本份,又怎敢说劳累耗神。”
见他不悦,陆修琰也不欲再说。
“侯爷免礼。”
纪皇后察言观色,柔声转了话题:“六皇弟此番南下,想必劳累耗神,我瞧着都肥胖了很多。”
他低着头,将眼中怨怒粉饰住。
“儿臣不敢。”
“王爷,是长乐侯与他的夫人。”见他留步,长英顺着他的视野望去,小声禀道。
他揉揉额角,低低地叹了口气,还能如何呢?皇兄都已经盖棺定论了,再究查,亏损的只会是现在处于风雨飘摇中的秦氏一族。
长乐侯自是避到一旁恭送。
纪皇后也掩嘴轻笑不止。
想到这里,他仿若吃了颗放心丸,拍拍衣袖,大步朝着正等待着本身的老婆走去……
宣和帝沉下脸,冷哼一声道:“尽胡说,旁的不提,单这克妻从何提及?那沈家女人早逝是她福薄,与你何干?何况,赐婚圣旨未下,她也算不得你未过门老婆。”
“好了,此事既已揭过,说些要紧的。修琰,朕两位皇儿都已经为人父了,特别是二皇儿,儿子都生了两个,你这做皇叔的,连王妃都未娶,未免掉队太多了吧?”
“本王部下素无冤案,只是不知几位大人是否定真要本王将出嫁却遭‘枉死’的女人所犯之事一一道来。”
“臣等领旨。”
奉旨巡查处所官员的端王回朝,卷起了朝延的一场风暴。
宣和帝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周懋原父子轻易打发,可面前的生母却难了。
如此一来,周家父子便堕入了进退不得的地步。
发觉陆修琰淡淡地扫向身后的马车,他忙道:“内人身子抱恙,恐失礼君前,未能上前见礼,请王爷恕罪。”
陆修琰挑挑眉,端着茶盏施施然地呷了一口,道:“皇兄这清楚是和稀泥。”
“不急不急,两位皇侄能够再多生几个,终归他们的儿子,不管多大,都得叫我的儿子一声皇叔。”
“不敢。”长乐侯不卑不亢。
纪皇后含笑坐在一旁,不时为他们添上茶水,并不答话。
“甚么周氏周氏,你也是从周氏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康太妃见儿子清楚偏帮端王,自又怒上几分。
出了皇宫门,正要坐上回府的肩舆,不经意间瞄到不远处一名身形高壮,身着侯爵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正谨慎翼翼地扶着一名华服妇人,将她奉上了马车。
一时候,本来喧华不休的大殿顿时便静了下来,周氏父子几人相互对望一眼,心中却敲起了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