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稹却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径直绕过阴冷潮湿的走廊,刑房的门是古旧的,上面不知感染了历代多少罪人的血,亲卫替他推开了门,他渐渐踱了出来,内里挥着倒刺鞭的狱卒瞧见了他,内里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侧跪着向他施礼:“见过护军。”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又顺带将手上拭净后,向中间招了招手,便有狱卒再替他地递上了一把刀,刑房中的烙铁被烧得火红,他用那方带着血的帕子擦拭着刀刃,漫不经心肠道:“牵上来。”
福三儿想起太液池那一夜,赶紧拿袖挡了脸,一声低咳:“你认错人了,我们并未曾见过的。”
陆稹听得眉头皱起,甚么情比金坚,甚么最后一眼。他看着将身子都伏在了空中的怀珠,淡淡道:“你拿甚么来证明你与她交好?”
这题目陆稹在事发后便在想,揣摩到现在也不得其解,他嘴角略略向下压了压:“我在问学士你。”
刑房中的人听得一身盗汗,某些传播于隐蔽角落的话被堂而皇之地曝露在前,更叫人胆战心惊。
*
才切下的肉片被烤熟,他手腕一翻便甩在了狼狗面前,饥饿已久的狼狗卷舌一舔就将肉片吞下,不知满足,前爪撑在地上,冲着陆稹汪汪两声,冒死摇着尾巴,等候着接下来的喂食。
“真是喂不乖的狗。”陆稹轻笑,他是天国来的修罗,披着温润俊美的皮相,踩着白骨走到现在,到底掩不了手上的累累杀孽。
说着向殿内打了打袖面:“怀珠女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