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讪讪地低头,好吧,是她的错,天子是明君,不做那种快马加鞭折腾人只为吃两只粽子的事。
“皇上,这糖葫芦不酸呐,小的瞧着挺甜的。”昭阳吃了两颗,咂咂嘴,靠近了天子的后脑勺,小声说,“您是不爱吃酸吧?这点儿酸实在底子算不得酸的。”
天子渐渐地舒了口气,悠悠道:“老天有眼,我与她儿子斗得跟乌眼鸡似的,终偿还是我赢了。”
皓月如玉,时而隐没在朦昏黄胧的云层当中,飘漂渺渺,投下一层薄薄的素纱;时而探出个头来,将黑夜装点得分外敞亮。
眨眼间,两人竟然就这么走到了巷尾。约莫是天气已晚,那家大门口挂着木牌匾,上面写着老字号嘉兴粽子的人家竟然关了门。
他对这个称呼倒还挺对劲的。
人一旦动了点气,说话就没那么和蔼了。先前还口口声声说着我呢,这会儿带了点硬邦邦的口气,立马风俗性地称朕了。
昭阳眼睛一亮:“那,那能不能让我也瞧瞧这粽子是如何包的?我家公子住得远,十年八年的都可贵来嘉兴一趟,如果我能学着包粽子,此后也能在家中替他做了。”
昭阳不断念,眼巴巴地瞧瞧老婆婆,又绝望地瞧瞧天子。
昭阳连连点头,笑吟吟地指指身后的天子:“我家公子慕名而来,一心想尝尝您家的肉粽,哪晓得来晚了,您都关门了。不晓得您能不能行个便利,再卖我们几只粽子呀?”
天子拉了拉昭阳的衣袖,道:“人家是做买卖的,如果秘方都被你瞧了去,这买卖还如何做?”他摇点头,对那老婆婆道,“这么晚还上门打搅您,真是对不住了。”
不幸见的,没想到他如许金贵的人也有这么心伤的过往呐。昭阳内心涌起一股子怜悯,看天子的眼神也温和很多。
说话的昭阳年纪在十六七岁摆布,笑容甜甜的,两只酒涡如何看如何讨人爱好。她身后站着位贵公子,穿戴虽素,但用料讲究,整小我都透着贵气,立在逼仄的巷子里也难掩安闲气度。
天子想批她两句,但侧头看着她说得绘声绘色,口口声声一个自个儿,一个我们。嗯,她是站在他这边的,完整把本身当作了他的人。
她脸上快速一红,眼神左晃右晃,飘忽不定,就是不看天子。
“也不消叫得那么老好吧。”天子不欢畅了,眉头蹙起的模样不像是在活力,更像是水墨画里含怨带嗔的美人,看得昭阳失神半晌。
她大喜过望,看了眼天子,扯着嗓门儿喊道:“白叟家,您在啊?我们是外埠来的,特地一起问过来想尝尝您的粽子!您能开开门,满足一下我们的心愿吗?”
天子听了内心很不是滋味,甚么叫挑嘴?他那里有很挑?不就是爱吃咸,不爱吃甜,爱些希奇菜色,不爱大鱼大肉吗?
“宫里吃穿用度都是静安皇贵妃做主,父皇听她信她。她也没如何虐待我,只是吃的用的中规中矩,唯有一点叫我耿耿于怀,那就是凡是我爱的,她向来都怜惜给我。”天子笑了,谈笑似的斜眼瞧她,“你能设想吗,叫一个爱咸的人从小到大吃甜食,明显不爱穿亮色,送来的衣裳布料永久是花里胡哨的。我小时候也去父皇跟前告状,偏她说小孩子吃咸了长不高,心智也不轻易健全,还说我是太子,穿甚么都应合适身份,哪能想穿甚么穿甚么。我想吃时令果蔬,送来东宫的永久是大鱼大肉;我爱文墨诗词,逢年过节送来的礼品却满是金银财宝。”
小院不大,就是浅显人家,院子里有一颗柚子树,翠绿的叶子遮住了院子一大半处所。老婆婆领着他们进了灶房,那灶房也很陈腐,但幸亏洁净整齐。
天子瞥她:“你肯定那是嘉话,不是先人在暗骂唐玄宗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