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只见那前一刻还毕恭毕敬的运盐使已然神采自如地收起了恭敬的态度,支开了前厅世人,缓慢地走到大厅里,繁忙一阵后又捧着只白鸽走出来了。他将系好的纸条绑在白鸽腿上,朝天涯猛地一抛,那白鸽振翅猛拍几下,朝着院外飞去。
这些日子在嘉兴多方探听,小官小吏的见了很多,零零总总算是把本地的盐务摸了个清楚。现在朝廷在处所设有盐运司,而都转运盐使司便是这盐运司的最高官员,卖力运盐,办理本地的官盐买卖。
天子不喝茶,只看了崔傅升一眼,说:“舒大人已经被皇上问罪了,江南的盐政年年都出岔子,皇上派人细查一遍,发明他就是祸首祸首。眼下我亲身来嘉兴,也是想问问崔大人,既然祸首祸首已经问罪,为何嘉兴的市道上仍然私盐众多,官盐代价还在时价五倍以上?”
他渐渐地垂动手去,安静地盯着面如菜色的崔傅升:“王爷?不知运盐使称呼的王爷,是当今哪一名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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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面色一变,一脚朝贰心窝子踹去,冷声道:“死光临头还敢栽赃嫁祸!明显是你那好主子做的事,你还敢往恭亲王身上栽!我看你是连全尸都不想要了!”
那运盐使一见那牌子,立马恭恭敬敬地见礼:“下官崔傅升拜见御史大人。”
他瞧瞧方淮,又瞧瞧赵孟言,最后还是感觉正中的天子看起来比较有严肃,确认了中间这位才是御史大人,忙命人去掺茶倒水,还不忘问一句:“大人是第一返来嘉兴巡查盐务吧?以来往的都是舒大人,下官与他比较熟谙,本日初度见面,多有获咎,还望大人海蒙。”
嘉兴的南湖与杭州西湖、南京玄武湖并称为江南三大湖,轻烟扶渚,轻风欲来,有东西两片湖泊,两湖相连,呈鸳鸯交颈之状,且湖中常有鸳鸯戏水,故别名鸳鸯湖。
眼下这模样?她有些不解,摸摸本身的脸:“大总管,我如何了?我好端端的,甚么事都没有啊!”
“真当咱家是瞎子呢!”德安没好气地戳她脑门儿,“主子不跟你说话了,你也吃不下饭了,说吧,是不是你们出门儿那天吵架了?”
她能发觉到有甚么东西不一样了。他说到做到,真是君子,全把那日之事抛脑后。到这时候她才感觉本身是个贱皮子,他那么拿至心对她的时候,她视若无睹地回绝了,可眼下他好端端的不来招惹她了,她又总感觉内心憋得难受。
他望着天涯很快变成一颗小斑点的白鸽,一字一句说:“三日以内,将江南一带七名盐运司的运盐使全数抓起来,此事不成张扬,需暗中停止。朕马上传书与恭亲王,命他调派朝中官员入驻盐运司,代替统统职务。”
崔傅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大人,大人饶命。下官不是吃里扒外的人,实在是三王爷抓了下官的把柄,下官不敢不从……”
那崔傅升见他神情不耐,连连承诺,又战战兢兢说了会子话,最后将三人送走了。
当他是傻子吗?恭亲王这么些年来与他情同手足,又是独一一个留在京中的亲王,为了避嫌,连府上的保护军都给散了,全指着他从宫内派禁军去保护王府。如果连恭亲王也要反他,这天底下另有谁能够信赖?
总之不管德安如何问,她就是不吭声,毫不流露那天的半点动静。如果然让这大总管晓得了天子对她的心机,恐怕成日里都会变本加厉想方设法地把她往天子跟前凑,她眼下和天子这类状况,共处一室实在太难堪。
按理说这市道上的盐只能由盐运司供应,统统有关盐的买卖都归朝廷统领,可这几日天子在嘉兴的市场上却密查到很多□□。不止是嘉兴,全部江南地区都私盐众多,朝廷的官盐虽说邃密、质量高,但代价却被抬到了普通盐价的五倍不足。百姓吃不起盐,而市道上又出现出各家私盐商贩,那些盐虽说不敷邃密,粗糙多砂石,但代价却比官盐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