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子算是明白女人妒忌是如何一回事了,见她一脸心伤地坐在那边,也靠近了去劝她:“姐姐这又是何必呢?跟主子好端端的,做甚么为了个外人把主子气着,也把自个儿气着呢?您瞧瞧主子内心何曾有过别人?这不都只要您呢嘛!您如果回回都这么活力,可不得把身子骨给怄坏了?”
但是仇敌不流血,她又如何痛快得起来?
昭阳心头七上八下的,好端端的,太后为何会召见她?她一个小小的御前女官……
“他畴前就是个天子,帝王家的人都是铁血铁腕,做事雷厉流行,不苟谈笑,叫人捉摸不透,我们这些人服侍的时候都得提心吊胆的,恐怕出了岔子。”他轻声细语的,摆布看看,肯定没人闻声才说的这话,“我也只敢跟姐姐您说这话,您可别奉告别人,不然我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她似是不经意地侧头看了眼窗外,唇角微扬:“李勉。”
“你是哪一年进宫的?”
芳草略略吃惊,抬眼看了看,敢情这就在面前呢。她也略弯了弯嘴角,轻声说:“哦,你就是昭阳啊。太后娘娘有命,请你去慈宁宫走一趟。”
“女人家合该有女人家的模样,舞刀弄枪的算甚么呐?”
昭阳不敢细看,稳稳地跪了下去,额头贴在冷冰冰的地砖上:“乾清宫典膳昭阳见过太后娘娘,恭请娘娘万福金安。”
“我记得,定国公满门也是那一年开罪的吧?”
敢情他打的是这个主张!
眨眼间就到了慈宁宫,昭阳畴前没来过这边儿,但宫中到处都差未几,天子的宫殿,太后的宫殿,实在看着都一个样。红墙青砖琉璃瓦,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看着都是一派繁华。
她是浮萍,没有根,没有枝,在这宫里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他,她情愿留下来,去赌一把没有掌控的将来,以是不管她看上去多么义无反顾,实际上也怕得要命。
芳草看他一眼,口风很严:“喝茶就不必了,我这当头正办差,误不得时候。”
不管那些话是童言无忌还是真的山盟海誓,她都怕。
那眼睛,那眉毛,那五官中的每一点,都叫她想起陆家。
她对昭阳比了比手势:“女人,请吧。”
“她穿红色挺都雅的。”
昭阳内心格登一下,忙低头说:“回姑姑的话,我就是。”
“又不是新嫁娘,做甚么穿那花枝招展的大红色?”
“是。”
昭阳冷静地擦了擦眼泪,说:“你不懂。”
她跪在那边一动不动,额头上却出了汗。
“小的在。”
长久的沉默,座上的人渐渐地说了句:“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
是一种细致得像绸缎的声音,粗细适中,字字句句里模糊透着严肃,听在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建兴五年。”
气消了才发明,实在也不是多大的事,她从未思疑过他的至心,只是女人家一吃起醋来都有些作。她和小春子踏出大殿,在长廊下头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昭阳心下一顿,点头道:“是,皇上赞奴婢技术不错,让奴婢跟着南下做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