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她是要躲着萧慈,二来,是感觉这箜篌声袅袅如烟,旋律有一种莫名的亲热熟谙之感,更有一种桃源地般的意境。
陆莳兰觉到手臂上的小疙瘩更多了,但这位王爷除了眼神猖獗了些,态度过于密切,也没做别的。她便只是神情冷酷,一言不发地喝了那青瓷盏中的茶。
谢遇非答:“很难, 除了首辅与霍四爷,旁的人都不必然。”
萧慈本人倒是和陆莳兰设想的不一样,在她设想中,萧慈应当是一个既色又油腻的模样,但对方实则不是。
但她没有想到,在这梦琅嬛会再次听到。
萧慈惊奇看了看霍宁珘,以是说,这是专门过来管陆槿若的闲事来了?可贵。真没瞧出来,这么个小小陆槿若,本事还挺大。
陆莳兰也看得怔了一怔。对方嘴角似还含着笑意,看起来是方才还在跟人谈笑,表情颇好。这一刻的霍宁珘,倒很难令人想到他治吏与治军是如何铁腕暴厉。
他眼中微露一抹羡慕, 又道:“含璧女人等闲不会献艺, 她是专为这梦琅嬛统统歌姬谱曲,指导她们乐器技艺的教员。对曲乐的成就很高,谱的曲子都是风格高雅,极其出众。”连艺都极少献, 当然, 就别说献身了。
萧慈等陆莳兰见完礼,笑道:“给两位大人斟酒。”
霍宁珘瞥一眼陆莳兰的手,问:“本日没喝酒罢?”
对方约莫二十5、六岁,五官是皇室萧家人典范的边幅,与华昭郡主倒是有些像,身着宝蓝色的袍子,固然看起来的确风骚轻浮,但一双虎魄色的眼睛深而有神,身形看起来亦非常健旺,并不像是被声色腐蚀掉的那类人。
陆莳兰这般不给面子,谢遇非也担忧这喜怒无常的寿王大怒,让陆莳兰当场亏损。他就不好跟出去,反而是去敬了萧慈两杯。
霍宁珘略微点头,陆莳兰想了想,问了他一句:“现在屋里弹箜篌的,就是含璧女人吗?”
在本朝,箜篌是几近已经失传的,她小时候也跟着娘亲习过箜篌,在八岁之前,更是日日弹习,八岁以后,便只是偶尔才取出来奏曲思亲了。
陆莳兰本来还想再听听箜篌,但已收到对方的逐客令,只好答是,回身走掉。
谢遇非转头看看身边的陆莳兰,眉拧得更紧。
陆莳兰一怔,爱好男色,风骚成性?就是极其好色的意义了。听了这话,她手臂刹时起了一层小粟米粒,渐渐迈步跟在谢遇非身后同去。
谢遇非不得不凑在陆莳兰身边低声道,“这寿王爱好男色,风骚成性,王府后院里的姬妾娈侍一大群,一会儿你自个机警点。当然,我也会护着你。”
谢遇非从速解释:“王爷,陆御史生太沉痾,不能喝酒。”
萧慈挑了挑眉,直言问道:“陆御史仿佛比较寡言,不爱说话啊,在都察院与同僚也是这般?”
初夏到了,气候渐热,霍宁珘本日穿戴身淡色宝相纹的薄绸圆领袍,愈发显出他身姿修伟,那面庞从鬓角到五官,无一不是俊美如画,郎艳独绝。
陆莳兰进屋后,果见谢遇非已然有些醉,斜斜靠在美人榻上,中间另有两个侍酒的歌姬,而谢遇非的那小厮却不见了踪迹。
霍宁珩心知肚明,含璧弹错,是因霍宁珘在她未奏完曲子时便分开,令她失落分神了。却也没有多说甚么。
霍宁珘扶在阑干上的手指轻叩两下,他折回本身的配房前,推开嵌璃画的厚重木门,人未出来,只是站在门口朝内里的霍宁珩说了一句:“四哥,我到隔壁坐坐。”
谢遇非这话刚一落,门外便响起拍门声。
霍宁珘道:“算了,本日得陪我四哥。谢遇非就交给王爷送归去罢,陆槿若,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