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屿之既然认出了二女身份，便也不筹算获咎人。便说：“好。”
霍宁珘主动给二人先容：“这是都察院陆御史，陆槿若。”
霍宁珘的书房在府中自成院落，院中有两株百大哥树，正间黑漆金髹的牌匾上两个大字——“临道”，笔势如凤举龙腾，给人崔巍之感。
霍宁珘便没有再问别的，径直先走了，陆莳兰跟了上去。
先说这萧檀君。
一个是镇南将军江家的江蜜斯，叫江善善，当今太后钦点的皇先人选，礼部已在走“纳采”的流程。
听到门口的动静，那两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更多的是把重视放在了霍宁珘身后的陆莳兰身上，都是颇感猎奇。
陆莳兰脑筋转得快，忙接口道：“首辅曾执掌万军，现在又统御百官，积威深重，连冯都御史在您面前也要严峻，何况是我呢。”
她本来回都察院的路上还在想着，该如何跟本身的顶头下属佥都御史交代这半日的行迹。
霍宁珘看着陆莳兰不时颤抖的眼皮子，终究悄悄哼笑了声，放过了她。沉吟半晌，问：“你如何熟谙寿王的？”
萧檀君神采不明地看了江善善一眼，不再说话。
也正因霍宁珘是嫡季子，自幼最受宠嬖，脾气也是玩世不恭无所顾忌，向来是不平管束，想做甚么就做甚么。
萧冲邺眼神庞大，沉默半晌，方道：“槿若乃是赤子之心。你既如此决定，朕也自会认同。”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这时却走上前来，将陆莳兰与严屿之一通打量，厉声道：“看甚么看！惊到了里头的两位朱紫，你们担得起么？还不快给朱紫赔罪！”
可她想起了本身在陕西道的时候, 为巡查茶马和军役，看过大漠流沙雁过阳关, 听过军中角声悠远，也听过百姓凄苦痛哭, 她去的那些州县，有的繁华富庶，有的瘠薄荒无, 碰到的事，有些暖沁肺腑，也有委曲不平……
却见对方那马车格外高大高雅，车身檀板的雕花与镂空车窗都是精工细作，车盖四角还吊挂着漆金铃铛，一看就是贵族女子所乘坐。
陆莳兰被引进屋内，便见霍宁珘坐在档册以后。对方垂着视线，仿佛是在看奏折。听到动静，连眼皮也没有掀一下。
陆莳兰明白天子的意义，这是顾念昔日友情，给她的特别虐待。
***
比及了东暖阁，萧冲邺邀陆莳兰在棋局前坐下, 陆莳兰便道：
陆莳兰未料他问起这个，照实说：“之前并没有见过面。就明天，寿王请我与谢同知赏曲，才坐到了一起。”她这才想起向霍宁珘伸谢：“方才还要多谢首辅。”
他本来没有被视为家属掌舵担当人停止培养。霍家最正视的，原是霍宁珘的同胞兄长，霍家的长房嫡孙——霍宁珩。
陆莳兰抓紧横栏，认识到，是他们的马车被别人的撞了。
对方那辆马车上，也被扶下两道身影来。想来是因马儿失控的启事未查明，对方也不敢再上马车了。
听了这话，萧檀君高低看看陆莳兰的背影，冷冷收回目光。
这两个女人，妻凭夫贵，将来天然也是贵不成言的。
对方挽着花冠髻，发间珠玉流光，身条更是纤秾曼妙，将一袭明紫地绣海棠青鸾的掐腰宫裳穿得艳光逼人。
便忽视了萧冲邺的行动, 将思路调转到他先前的问话。
就道：“补偿就不必了，二位女人好生让车夫查抄一上马儿失控的启事吧。严兄，我们走。”
她低笑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是说，那陆莳兰短命的时候，才八岁么。更何况，就算她活到现在，霍家也一定还想实施这门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