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语默了默，忽地问道：“可有听到里头都说了甚么？”
宁嬷嬷早也慌得脑袋瓜里没法思虑，更是找不到好的说词，一时悲从中来，一老一少抱在一起抹眼泪。
大门口处，柳意走了出去，直接来了苏念语的身边，大略是因为气候热了，走得也比较急，额头上还挂着细汗。
彼时，宁嬷嬷走在小道上，疾走几步，不时还要停下来往四周看看有没有被跟踪，感觉安然了才又往前走；大略是有甚么急事，宁嬷嬷倒是走得缓慢，不须一会，人影便消逝在前头的游廊上。
她喜着一张脸，欣喜若狂地拉着宁嬷嬷：“嬷嬷，如果在这个时候，姨娘犯了错事，是否会影响到她进一步成为主母？”
苏念晴眼泪哗哗地流，满心满眼都是绝望，尽管抱着宁嬷嬷哭：“……嬷嬷，您说我要如何办……如何办……”
现在，她仿佛已经好久没荡过秋千了。
柳意道：“里头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能听得是有好几小我在窃保私语，似在战略着甚么。”
宁嬷嬷点了点头。
“这事你知我知，万不能被别人晓得了。”
待苏念语停了步子，她已经跟着宁嬷嬷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头杂草重生，若不是她一起跟来，还真不晓得苏府里头另有个荒废着的处所。
苏念晴越想越是无措，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没？”
甫一关好门，苏念语皱着眉道：“本日去了沁竹居一趟，我倒是看到了绿枝，想来，刘姨娘是把绿枝遣到沁竹居做事去了。本来是想着绿枝才得了刘姨娘的信赖，不宜有所行动，现在看来，早晨是非得唤了绿枝过来问一问环境才行。”
苏念晴千万没想到，父亲竟然去了祖母面前提了升姨娘为苏府端庄主母的事情。
苏念语皱了皱眉头，一时也拿不准二庶妹她筹办搞出甚么花样来，又问了几个题目，便让柳意下去了。
声音却如昔日那般沉稳：“女人，奴婢方才探听到了一些，二女人在我们走了以后又大哭大闹了一场；本来宁嬷嬷端走的东西，没一会又被仓猝忙地端了归去，以后，二女人地点的屋子里有了笑声，也不知是为何……”
宁嬷嬷停在一处灌木丛以后，又警戒地四下望了望，这才隐了身子。
气候甚好。
苏念晴亮着一双眼睛道：“如果先一步让姨娘与主母之位失之交臂，那她也就不会再为了这事要杀了我对不对？”
沁竹居总算又规复了可贵的安静，而这厢的玉兰苑，苏念语就悄悄地立在院子里的小荷池边上，悄悄摇着她的团扇。
因着心头装着事，苏念语的午眠不算好。
翻来覆去的，始终都没法闭上眼；好轻易入了眠，却又做起了梦来，恍一睁眼，又感觉脑袋瓜晕乎乎的。
父亲到底是苏府的老爷，更是祖母引觉得傲的儿子，在身份上自是最有资格，他说的话，祖母自会考虑一番，不会直接回绝；再加上有嫡长女在边上帮着说话，姨娘成为苏府主母这事，怕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若真如此顺利，那她成为苏府二嫡女自是美事一桩，她天然是欢畅都来不及；只是她倒是清楚，让长姐帮忙美言几句得支出甚么样的代价。
到底也是忧心忡忡。
出了玉兰苑，苏念语在门口站了站，提了裙角往右边徐行走。
苏念晴揪紧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又见碟玉琉璃就站在边上，便一同唤了过来，提及了悄悄话：“到时候你们就这般做……”
一会工夫，便从里头先出来了一人，苏念语一见，赶快把身子往埋没处又隐了隐，只来得及看到那男人的一个陌生的背影；没多久，宁嬷嬷把东西收好，也从里头走了出来，如来时那般仓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