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钰练字的时候还不满半年,因此张先生只给沅钰留了些简朴的大字,本日,她练习的便是一个孝字。写着写着,她也不由神游起来。她终归不是笨人,已经想到,祖母为父亲娶新妇,虽是借了刘氏兴风作浪的由头,但定不是一时起意,该是筹办多年的事情。可宿世究竟产生了甚么使这个打算未能成行呢?赵沅钰尽力回想,可当年她也只是一个蜗居院中的七岁孩童,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沅钰站起家向桃树走去,转头号召燕双燕回道:“莫愁莫愁,且早着呢,我们明天且好好玩耍一番。”
老太太擦去沅钰眼角的泪水,温声说道:“你是我们家的嫡长女,家里只要有好的,你就该是头一份,给你的东西,都是你应得的,今后可别动不动就哭鼻子,祖母就盼着你今后好,盼着我们家好,我到地下,也就能有脸见你祖父了。”
沅钰回到房间,将小匣子交给燕回道:“这是祖母补助给我的私房,今后有下人过来禀事或送东西,记取要打赏些。”燕回喜道:“我正有些为我们的银钱忧愁呢,这几日太太三五不时地遣人过来送东西,我们钱匣子里的铜钱目睹着见了底。幸亏老太太疼女人,把这些想到了,不然我们可要捉襟见肘了。”
沅钰回到宜安苑,见老太太身边的张嬷嬷正守在门口,见到沅钰便上前道,“大女人,老夫人叮咛着,叫您返来去见她呢。”
赵家人固然很少有共同的爱好,可在吃食上的口味倒是出奇的类似,每逢餐中有了海鲜,大师老是要多吃上两口,但每次吃剩下的菜都会被赐给有头有脸的下人,以是远在大厨房的厨子并不晓得这小小的爱好。而楚氏在餐桌上向来是耳管六路眼听八方,自她发明这件事,厨房每日送来的餐中总会有一两道经心烹制的海鲜上桌,大师嘴上不说,内心却都暗道一声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