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钰轻摇罗扇进了内堂,见老太太含着笑,又拿着赵铭城的家书看了起来。很久老太太才放下信,对赵沅钰说道,现在你爹爹的出息更加好了,和你太太的豪情也算敦睦,我们家又将添上两个孩子,我这内心想着,就感觉高兴。菩萨的签文果然是不错的,我们家眼瞧着便要畅旺起来了。赵沅钰见老太太表情好,也跟着拥戴了两句,家里越来越好,对她来讲是功德,这意味着她今后能有更多挑选的权力和更高的职位,不再能等闲任人宰割。
老太太这番话虽为肺腑之言,可也字字句句地提示着刘氏,她已经是昨日黄花。刘氏并未答话,站起家来,仓促忙忙地向老太太行了个礼,便盘跚着走出了门。彼时赵沅钰和赵沅琪站在廊下,赵沅琪见刘氏出来了,便也跟了上去。赵沅钰站在那边悄悄看着刘氏落荒而逃的背影,俄然感觉,刘氏与她已经是两个天下的人了,曾经的愤恨,现在看起来倒像笑话一场,没了意义。
刘氏讪讪地坐在一旁,有些难以置信,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赵铭城的家书里,竟对她只字未提,这是她完整不能接管的。老太太使了个眼色,叫赵沅钰先带了赵沅琪出去,待二人出门,才对刘氏道:“你虽为我的侄女,可你当年用尽手腕勾引铭城进府以后,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今后你不再是我的亲戚,只是府里一个浅显的姨娘,这些年你风景也风景过了,现在这模样也并不算差。你总算也为家里延育子嗣,府里今后也不会虐待于你,只望你能安守本分,好自为之吧,等孩子大了,你也有你的福分。”
自入了七月,这暑热不但没有减退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连树上的蝉鸣都有些无精打采,更别提书院里人的了。老太太也不是刻薄人,传闻了两位先生和两个门生现在都被暑热折磨的无精打采,干脆再次放了假,教她们都歇息一段光阴。因而赵沅钰便日日钻进老太太的正屋,享用四角冰堆带来的凉意。
幸亏没过几日,赵铭城的家书终究到达赵府,给赵府又重新注入了生机。家书送到宜安堂没过半个时候,赵沅钰便眼瞧着府里的人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了出来。
赵沅钰依言取过信封,动手便觉一沉,心想这亲爹爹倒真是顾家,这么重的分量,也不知里头装了多少页的信纸。未及赵沅钰拆开信封,刘氏也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带着赵沅琪过来了。刘氏进门便楚楚不幸隧道:“我晓得老太太不待见我,可妾身实在顾虑老爷,琪儿也好久未见爹爹了。”赵老太太轻哼一声,到底也没讲刘氏赶走。因而赵沅钰拆开信封,渐渐读了起来。
楚氏扶着青竹,一脸冲动地对老太太道:“母亲,传闻老爷写了家书返来?老爷在路上不知有没有刻苦?现在可在姑苏安设下来了?那边的人好不好相处?”
“河运甚捷,幸又遇疾风,半月便至姑苏城...又说苏之繁雄,固为浙右第一矣,其民利鱼稻之饶,居果布之凑...百姓衣华服,食甚糜...”赵沅钰读着读着,便感觉本身腹中的油墨实在难以企及亲爹的才调,好不轻易才从赵铭城富丽的辞藻中总结出了,路上非常顺利,又赶上顺风,半个月就到了姑苏城。以后赵铭城又如乡间人进城普通,大力赞叹了姑苏城内的豪奢。以后赵铭城又感慨了一番怪不得皇上要下决计清算吏治,待他进了姑苏知府的府邸,才发明颠末几代知府的修整,全部府邸大到一日难以逛遍,亭台楼阁无一不精美,恍若瑶池普通。最后又说他已经在府邸中安设好,前任知府被免官后留下连篇累牍的政务需求措置,固然思念家人,但短期内只怕没时候再寄家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