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干嚎了两下也不哭了，许是感觉痛，双手紧紧抱着腿，瑟缩着身子不敢看叶老头儿。
“你可要想好。”
“等会儿爷爷就返来了，不哭了啊。”沐余生忙拿起袖子给他擦眼泪，如果他哭起来可就难哄了。
实在这呆娃也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冷酷，别家小孩儿有的情感他都有，只是不会说罢了。早晨得好好劝劝叶老头儿才是，这爷俩都别扭得很。
沐余生帮着叶老头儿把碗筷拿到桌上，又将烧鹅切好端上来。尽欢也在凤四娘半哄半劝下上了桌，他挨着沐余生坐下，低头不语。
等他俩进了灶屋，凤四娘才又开口。“这沐姓小子身份不简朴。”
“他还小，你也别气了，要不是阿四爹今儿上街跟我说了，我还不晓得产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个费心的，幸亏听话，我去说说他。”说罢，凤四娘进屋去找尽欢。
“上回你来镇上我见过你，跟阿四爹一起那回。”她跟沐余生说，又走畴昔问叶老头儿。“尽欢呢？没事吧？”
“这倒没有，也不知沐白苍是如何想的，或许是不好交代吧，毕竟那小子他娘也是因他而死。但我就担忧今后会给你带来费事，还是把他送走得好。”
“也就那样，那沐白苍成了家又想修仙，本想隔断尘凡骚动，却落得个家破人亡，也是他自找的。”凤四娘非常感慨，怕沐余生会出去，瞧了瞧外头，才放心又说道，“不过沐白苍修仙也甚错，这些年来他可救了很多人，上回紫荆派与炼衣教起抵触，要不是他带着几个师兄弟搏命前去击退炼衣教的人，还不晓得要伤及多少无辜百姓。就是苦了这小子，唉。”
凤四娘开朗一笑，顺道拍了拍沐余生的肩膀，沐余生没防备脚下一歪几乎跌倒。
“叶老，尽欢本年也七岁了，过两天云庄要来南镇招弟子，你看……”
“没事了，乖。”沐余生揉揉他的脑袋，安抚道。
可叶老头儿仍旧沉着脸，一副随时要生机的模样。尽欢抬眼望了望，眼泪啪嗒就往桌上落。
叶老头儿感喟。“天刚亮那会儿才找到，刚打了他一顿，正在屋里躲着不肯出来。”
“咦？哪来的小子？”那黄衣女子吃惊地看着沐余生，手上提的篮子往他扔来。
吃完后沐余生收碗筷去洗，尽欢忙跳下凳子跟他一起。
叶老头儿虽在南镇呆了一辈子，但还是传闻过那些个仙门的，他们有甚恩恩仇怨他可不管。沐余生来这儿也有一阵了，却没见人来寻过他。“那知名宗有派人来找他吗？”
“你上回让我查一下，我将他的画像送到云庄去问，可把我吓了一跳。”凤四娘蹙眉，想着该如何劝叶老头儿。“这小子是知名宗的人，实在也不算是，他爹沐白苍是知名宗的。传闻前一阵子有对母子上知名宗去闹，女的死了，小的跑了出来。跑的阿谁恐怕就是你收留的这个，也怪不幸的，你好好想想，不留他我就将他送回知名宗。”
叶老头儿摆手。“先留他，等今后再说，血浓于水，他爹总会来寻人的。”
“有甚好踌躇的，留着尽欢也有人陪不是。”
七八岁恰是修炼的最好春秋，如果再等下去，可就没那么轻易了。但叶老头儿不肯让尽欢去，凤四娘也不好说甚，只能临时作罢。
凤四娘也不再劝，沐白苍必定是晓得沐余生在这儿，也定派了人在暗中庇护他，既然叶老头儿执意要把人留下，那就留着。明天她来除了要看看尽欢，另有件事跟叶老头儿筹议。
叶老头儿不语，等着她持续说。
凤四娘见此忍俊不由，一边吃一边逗尽欢。
这爷俩都倔，谁也不肯服软。一个躲在屋里一个“忙”着做饭，这都快大中午了也不见他俩开口说过话。沐余生估摸着饭将近好了，想要去喊尽欢出来用饭，刚出灶屋就看到一挽了发的黄衣女子排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