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先生虽感觉非常奇特,可路绍佐对峙如此,便也不再勉强与他,放他回家去了。
于小灵说完话,自发已经与他分辩清楚,便也不耐与他过量的废话,仓促朝他一福,回身拜别。
程默慧比他好不到那里去。她倒是不如何昏沉,脑筋另有腐败,可却比于霆多了一道咳喘,好似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普通。
这位卫大夫不是随便那里的江湖郎中,恰是太病院卫院判的侄儿,因年事颇小,得了家中长辈的号令,出来行医历练的。这日恰好走到隆德,以是被吃紧请了过来。
“路公子倒是一清二白了,可旁人却如何对待我表姐,又如何对待程氏?”
他走了,姜从清还在都城,边陲战事吃紧,徐泮也得空再来此处,扶摇山庄一时倒是冷僻下来。
程默意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越是想擦净,偏就更加抹不去那源源不竭的泪水。
现在是在西北,她又病成这般,倒也顾不得端方礼数、男女大防了,只穿了件端庄的衣裳,半坐在贵妃塌上,等着大夫诊治。
卫大夫朝她微微点头,抬手请了程默慧伸脱手腕,定了定,才细细地诊起来。
她说到此处微微停顿,见路绍佐公然神采和缓很多,较着一副“就是这般设法”的模样,不由目光变得冷厉起来。
于小灵见他面色丢脸,知他另有些知己,倒也松了口气,又道:“若路公子此时便要走,我自没有拦着的事理,只请路公子寻一个站得住脚的由头,莫要让污水泼到程氏身上!”
这姐弟二人病的短长,再不敢挪动他们,于霁一想,二话不说就骑了马,回隆德求救去了。
于小灵看着止不住也有些活力,嘲笑一声问道:“路公子此番归去,如何同邻里解释缘何分开山庄?”
于小灵抱着滚烫的于霆,心疼的不可。
卫家但是本朝驰名的医药世家,代代都有人入太病院为官,以用药精准,见效快闻名。
于霆从小到大,还没生过这般大病,现在脸颊不普通的红晕,额头烫的能煎鸡蛋,迷含混糊地昏睡不醒,还时不时梦话。
还没进门,程默慧那沉闷的咳嗽声便穿过窗棂,传了过来。
于小灵并程氏和程默意在一旁看着,都替她心急。于小灵揣摩着,难不成是个疑问杂症,连这卫大夫都瞧着吃力?
只等程默意快禁不住问出口的时候,卫大夫收回了手,微微点了点头,又打量了一下程默慧惨白的面庞,问道:“应当并无咳血之症吧?”
她冷声道:“不晓得的,还觉得我们逼迫了你,可你抚心自问,我们何曾逼迫或者诱骗过你?我娘舅和先生美意让你进山庄读书,不求你戴德戴德,可你此番走了,却要污人明净,知己安在?!”
这位卫大夫先给于霆诊了一会儿,又摸了摸他的小额头,翻了翻他的眼皮,笑着说了句“无甚大事”,便刷刷刷地写了个方剂,让按方抓药,及时服用。
程默意看着又肉痛,又心急,一想到那路绍佐说不定立马就要出来,便不想让他瞥见姐姐这般模样,大力钳住了程默慧的手臂,拉了她走:“姐,我们走!”
不过下晌,于霁便赶了过来。一同返来的,除了心急如焚的程氏,另有一名姓卫的大夫。
“姐!”她看着有些心疼,跑过来拉她的手,离得近了,瞥见她潮湿的眼眶,说道:“姐姐不必为他堕泪,他不识好歹,自有人识得你的好!”
“我并未如此作想。”他皱着眉头解释道,可于小灵说的句句在理,容不得他辩白。
程默意房里也是一股药味,她这病来如山倒,再加上路绍佐那件事,整小我瘦了一圈不止,倒是更加同清癯的程思励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