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膳时分，睡醒了的于小灵才跟着浮禾，晃闲逛悠地往程氏等人的落脚处去了。
回到室内，程氏另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当真设想不到，自家女儿，竟当真入了法师的眼，有了这天大的福分。
本日倒是怪了，于小灵还是头一次见地了端方人家的模样。
接过青潭递过来的续杯，于小灵不再一饮而尽，而是悄悄啄了一口，叹道：“但是去岁后山松针上的雪水？在于家可喝不到这个。”
而青潭的十指更是轻柔跳动，一只手按住她伤口四周，一只手悄悄扣动瓷瓶，有青色的药粉簌簌落下。
好久，可见年青的青潭大师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晓得了。”
“嬷嬷，许是产生了甚么事？”程氏问。
“快很娘说说，法师都与你说了甚么？”程氏抱了女儿，放在膝头上，笑咪咪地问。
浮禾朝她行了礼，道：“法师说，小施主刚历过一劫，体格皆弱，此处有药丸，可补力量。另赠小施主旧年雪水一坛，是小施主与法师的佛缘。”
她揉揉眼睛，也打量起周遭来。
又过了两日，鱼灵儿在青缸里冒泡泡时，本来这几日都坐在禅床上打坐入定的青潭，忽的展开了眼睛。
她这才想起来，身上被大男孩生生扣下一片金鳞。
“老奴看着像，太太带着姐儿先去换衣裳，老奴这就着人探听去。”
外间喧华声逐步散去，鱼灵儿浅浅地浮着水，不想转动。
……
马车驶离了潭柘山，待回到都城木鱼胡同的于府时，又是几克日落时分了。
“你忙吧，我打个盹儿了。”
……
他一双眸子亮的吓人。
“看样我也是个品德高贵的灵呀，他都如许对我了，我还救了他一命。”
偶尔在假山前后说话喧华的小丫环全都不见了踪迹，爱说爱闹的婆子们一个个也都谨言慎行，小厮来去仓促，管事对答有序。
可再看府上跑腿做事的丫环婆子、小厮管事，倒是另一番风景了。
室内，入雪、冰荔并魏嬷嬷等人都是一脸喜意。
措置好了伤，鱼灵儿想起方才的梦，开口道：“上仙又来了，青潭。”
常日主持中馈的大伯母，一贯为下甚宽，可又恰好舍不得钱，好名声没见多少，倒是把一府高低的主子搞得没个端方，个个闲散怠慢。得亏有于小灵严苛的祖父震着，大面上才过得去。
“感受就像新媳妇儿走娘家一样，你对我，比娘还好，哈哈哈。”于小灵见他冷静地清算这个阿谁，笑了起来。笑过，打了个哈欠。
拿着瓷瓶的手一顿，又听她道：“他来点化我，说我修为已逾二百，能够转世了。”
“噫！那可当真好。”于小灵眼睛一亮，瞅着青潭道：“你不晓得，你这御赐法师的名头可响着呢，可得借我好好用用。”
室内俄然一静，接着是瓷瓶悄悄被安排下的声音。
他说着，又翻开了另一个瓷瓶，谨慎地滴下一滴清露。炽热感当即消去，一阵清冷渗入伤口。
“东向二十里，于氏别院，有灵魂即将剥离。”
程氏惊地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入雪眼疾手快，从速上前接过了东西。
“呵……”鱼灵儿动了动尾巴，笑道：“上仙说我也能够挑选持续修行。不过我感觉吧，我这个懒性儿，能借着潭柘寺的六合灵气修行到如此境地，已经是不轻易了。再往上么……还是算了吧，转世吧。”
青潭点了点头：“另有一坛，给你带着。”
鱼灵儿轻笑道，声音缥缥缈缈的，只要青潭听得清楚。
待到第二日，于小灵被抱着装了旧年雪水的瓷坛和药匣子的浮禾送返来的时候，程氏差点笑出声来。
于小灵内心也跟着喜滋滋的，不过面上不露，道：“法师说的都听不懂呢，叽里呱啦的，灵儿好似睡着了。不过他说的最后一句，灵儿听懂了。他说，让我明日还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