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青潭行了一礼,然后低头去同于小灵说道:“不早了,祖母还等着我们,快走吧。”
于小灵挑了挑眉,朝青潭看了一眼,见他神采仍旧就暖和,便轻笑着翻开了册页。
于小灵打眼瞧见青色的书面平整地粘了一条宽宽的白纸,白纸之上是青潭的笔迹,写下的“纪行”二字。
从武当山返来,贰心境不知好了多少,经了一场炼狱,他重见阳光,如何不表情镇静?
“嗯,也好,好久没找太医替我看看了。”
双手都诊过了,于小灵赶紧问他,“如何?我有甚么不对的处所吗?”
“于施主先行归去吧,我同徐施主有话要说。”
但是于小灵倒是点头,“不可不可,这都是你的心血,便是不拿到书局去卖,也要让人替你抄几本,留下来传世。”
青潭微微点头,没说旁的。
青潭的指尖悄悄地落到于小灵的手腕上,丝丝的凉意,让于小灵禁不住说他道:“天都这般热了,你说还这般凉?这个弊端,张济学如何没帮你看看?”
每一张纸页都是整整齐齐地誊写着一篇一篇的纪行,于小灵打眼一看就晓得是青潭的笔迹。她今后翻,翻完了这一本,又翻了别的一本,这纪行记下的所到之处,恰好恰是青潭这些年走过的处所。
但是青潭,却自当时始,夜里便非常难眠了。
他左等右等,于小灵才总算是出来了。
于小灵捂了嘴巴,又惊又喜,“是张济学治好了你?!”
徐泮抬目睹她出来了,手上抱着一个匣子并两本厚厚的书,前面还跟着那青潭法师,心下微沉。
于小灵捧着青潭亲手泡的茶,恍忽中感觉,仿佛这些年,她向来都没有从潭柘寺分开过一样。
如果正凡人,早已油尽灯枯了,若非是青潭有法力在身,能不能比及法力高超的张济学为他医治,且不好说。
不管白日里多么疲累,夜间老是不得安寝,最多也就断断续续地歇上两个时候。青潭也想过,是否将日夜倒置过来,能睡个安稳的觉。但是,他这只是妄图,他没法安寝,清楚就是彼苍要惩罚他逆天而为。
因此每一日,他都只能熬着。
“哦。”于小灵赶紧应下,笑着转头去同青潭告别:“下次再来观点师。”
青潭见她爱不释手,眼中尽是暖意,他笑着点头:“总归也没有旁人看,拿去吧。”
她说到这儿又转了话头,“倒也不消旁人抄了,总归我是没有事情,我替你抄!”
于小灵闻言点头应了,伸了手出来。
青潭浅笑,徐泮微怔。
青潭听了,浅浅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目光似这日光般温暖而暖和。他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于小灵清秀的脸庞,只是他在看到于小灵妇人的发髻时,目光暗了一瞬。
于小灵对于青潭畴前未据实以告,非常不满,只盯着他问个不断,让他一一说来。
于小灵闻声尚好,便松了口气,“这话说的,我这身板一贯没甚么弊端的,最特别比来更是爱吃爱喝,每日都精力着呢,必定没题目!”
温暖而暖和的日光之下,这清癯的身形却显得那么地清冷而孤寂。
青潭点头,替她斟了杯茶让她饮了,又按例赠了她几瓶药,叮嘱了两句,送她出门去了。
开初还未感觉如何,可日子长了,就更加身材透支了。
“谁说没有旁人看?你写的这般好,明日我便让人家抄了,拿到书局去卖。我若说是青潭法师写的,估计要一抢而空的吧!”
二人又顺口说了几句别的事情,于小灵瞧着到时候不早了,道:“本日是同婆家祖母一道来的,你也晓得。我这个做人孙媳妇的,天然不好让人家久等,该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