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河水井水同出一源,怎能不犯?”
可那最后一句,却又带着几分讽刺,言下之意是说,高余出身江湖,不懂官宦家庭当中礼数,是一个野孩子。
晨光,晖映河面,波光嶙峋。
他倒是蛮喜好高余这类心态……没错,高余是无欲无求,任他高尧辅百般手腕,又能如何?
鲁智深朝高余挥了挥手,便批示着那小舟,缓慢拜别……
纲船,也就是官船。
从水门入城,沿途有很多船埠。
这厮,莫不是个兔爷,怎地眼圈发黑?
高余明白鲁智深的意义。
高尧辅缓慢走到船上,也不等高成先容,便大声呵叱起来。
在须城的时候,高杰就把高俅家里的环境,详详细细都奉告了高余。他有几个哥哥,几个姐姐,家里又多少奴婢……以是,高余固然还没回家,却已经对家中环境,了然于心。
待高尧辅分开后,他便呵呵笑道。
划子在纲船与货船、游船之间飞速行进,看上去轻松自如。
“那倒是,小道自幼随师父闯荡,打仗的人里,有贩子里的贩夫走狗,也有处所的豪强缙绅,以是对府上的端方不懂,还请包涵一二。此次小道来,累得太尉与大娘子相迎,还使得三哥辛苦,实在惭愧。对了,我看三哥眼圈发黑,定是昨夜没歇息好。
“这便是小四吧。”
“是吗?”
想到这里,高余看高尧辅的目光,也就有些窜改。
大船上,丢下了一块船面,搭在划子上。
那话语中,隐含调侃。
从高尧辅上船,他就在察看。高尧辅的上马威,以及高余的反击,他都看在眼中。
可那又如何?
而那艘划子的船工,明显技艺高深。
陈广点点头,也上前与高余道别。
一艘划子穿行在汴河上,速率缓慢。
“高成,怎地渐渐腾腾,太尉和大娘子在船埠上已经等了好久,还不从速加快?”
这,倒是个风趣的家伙!
“高成,你快一点,我先归去禀报,免得太尉心焦。”
他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摆出亲热的模样,“小四这些年来,确是刻苦了!父亲和母亲,对你思念甚深……他们一向都盼着你的到来,待会晤到了,可不要失了礼数。”
高余想着,那划子已经到了河船边上。
这位师兄,心态确是好极了!
高尧辅,二十二岁,是高俅三子,庶出,与二哥高尧卿同出一母。
他身着一袭白罗圆领长衫,头戴纶巾,腰系一条镶金边的翠玉兽面束带,负手而立。
高成赶紧道:“三哥休怪,非是船不走,而是前面两艘纲船卸货,以是才担搁了。”
高尧辅不想再和高余辩论,又假模假式叮咛了高成两句,便分开了河船。
“衙内,看模样你有费事了。”
高余道:“或许同出一源,却又分道扬镳。
汴河,自隋朝大业年间开通,就一向承担着首要的漕运服从。
我此次返来,不想与任何人争斗,只是但愿能够见到爹娘。他自有他的出息,我也有我的志向。大师井水不犯河水,何来费事之说?大和尚,依我看是你多心了。”
鲁智深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心机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