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师父并未做错,她偷习禁术,本来便违背门规,若不除根,武林大难恐怕来得更快。”岑风道,“谁知她已经将整册古籍皆熟记于心,即便废了武功亦能再次拾起,变成武林大祸。我只悔怨,五十年前未下狠心杀她。”
来者笑了笑,踏进茅棚,在岑风劈面坐下,道:“此地风景甚好,又平静无扰,你独居在此,倒是占尽了碧霄山的便宜。”
明秋元舒了舒眉头,道:“也是,这些事情我们本来不该插手。但魔宫之祸毕竟是因我明宗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到最后,必定要由我明宗来处理。”
不与碧落教和沉月宫为敌……呵,怕是受了那两人的恩德了。
“你在担忧临风山庄为虎作伥吞下武林?”
“我可不是独居在此,柳儿已经返来,此时正在南坡汇集凌晨的雪水。”岑风沏了茶,搁在了劈面人身前,笑道,“明宗在山腰上持续了几百年,早将这碧霄山的一草一木皆握在了掌中,熟谙的处所才是最好的。如果让你们来这山顶上建派立宗,那些年青人不免受不了这险地苦寒。”
现在乾坤盟不好过,碧落教和沉月宫亦不好过,现在两败俱伤的局面从一开端便决定了。只是,苍山派,清闲门……这些门派一个一个地退出乾坤盟,他们与那两人的气力只会越来越差异。
单飞道:“可当时在流云吹烟阁的时候,你不是不懂奇门遁甲的么?”
“那好,我正巧也筹算归去一趟,跟你一起。”
柳非烟哼了一声,道:“老娘是碧霄山顶上土生土长活到这么多岁的。二十年没归去,现在也想归去看看那茅舍还在不在。”对单飞道,“中原的事情就交给你和祈家那小子了,别给我惹出祸端来。”
地宫中,烛火围满了全部宫室,敞亮地跳动着。韩雨微盘腿坐在中心的祭坛上,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汗湿了衣衿。左手的黑丝手套被取下,暴露惨白皮肤上黑中带红的纹路,一缕缕暗红的血液从那纹路当中排泄来,由指尖滴落在其身前的浅瓮当中。
柳非烟看着单飞那张脸,不无讽刺地笑了一声,回身便走:“走罢,既然是你师父要你归去,想来明宗也要有大事了。”
明秋元叹了口气:“倘若当初你不帮着师父废她武功,本日恐怕亦不会变成此局。”
北堂寻道:“碧霄山上的雪狐现在也只剩下九夜一只了,我也只是传闻,它当年是认沉月宫主的母亲为主的,厥后仆人下山没把它带在身边,想来应当是凌楼主理拍卖会那一阵子被放出山来的。”
柳非烟“嗯”了一声。
柳非烟剐了他一眼,道:“沉月宫里有无涯和雪升我很放心,只是比来那只小狐狸像是着了魔风普通不得安生。这小狐狸也是碧霄山上长大的,我此番归去,也将它带归去,看看究竟出了甚么弊端。你小子,看好碧落教,如果出了半点不对,等老娘返来扒了你的皮。”
北堂寻道:“柳前辈恐怕不是要回如烟谷,而是要回碧霄山罢。”
“你来了。”一个声音畴火线传来,只见那茅棚之下,另一名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上,身前是一张矮茶桌,转过甚来看向来人,“来得非常时候,这茶方才好,我给你沏上。”
那浅瓮底部已铺了薄薄的一层黑血,冒着丝丝寒气。
“即便你不说,我也要同你提这件事。”岑风搁下茶盏,沉默了半晌,道,“三师妹的事情,本来是我明宗的家事,谁知扳连了全部武林,确是我们的罪恶。”
柳非烟皮笑肉不笑:“兔崽子你再说一遍?”
欧阳晓竟然活着返来了,在这个时候单独返回中原,看来那第二批前去西域的人已经所剩无几。